莫辛怔怔地站在监护室的门口,迟迟没有向前挪动一步。
莫启也觉得此情此景十分刺眼刺心,他知道再这么按压下去,爸爸的肋骨、内脏怕是都要被按得粉碎,他便折身去找医护人员,让他们将心肺复苏机撤掉了。
他从梁秋驰怀里揽过莫辛的肩,语气轻得像在叹息,“走吧,去和爸好好告个别。”
莫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病床边的。
他只是呆呆望着病床上的父亲,看他花白的鬓角,额头的皱纹,还有含泪的眼角。
他常年冲在火力前线,很少回家,因而印象中的父亲总还是年轻而严肃的,从不曾像这样苍老虚弱。
“爸,我和小辛都在这里,”莫启跪在病床前,握住父亲发冷僵硬的手掌,“您未完成的抱负,我会扛起来,害您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,请您放心……”
他声音哽咽,再难说下去,只能攥紧父亲的手掌,希冀对方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,感知到家人的陪伴。
莫辛僵硬地挪到他身边,同样跪下,不发一言地将手覆在了大哥与父亲的手掌之上。
在监护仪的报警声中,莫正宏的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。
插在喉间的呼吸机也被撤掉了。
莫辛在将白布盖上父亲面容的前一刻,伸手帮他将眼角的那滴泪痕擦干净了。
陪护父亲的遗体走完最后一程,莫辛突然脱力般腿软,梁秋驰眼疾手快将他拽到怀里,才避免他摔跤。
梁秋驰让文森去买块面包,他扶着莫辛在医院的长廊中坐下。
莫启问:“还好吗?”他的鼻音很浓,身上也有一股烟味,应该是刚才在无人处哭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