污损于血迹的面布被伤痕累累的手指一圈圈解开,年轻的侍卫第一次在焉弥的掌权者面前露出真容。
布条丢至身侧,那人抬起一张白皙秀丽的脸,如山猫般圆而上翘的双眼由下而上,直直看向处邪朱闻眼底。
在老宰相发出怒斥前,在处邪朱闻的神情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的那一瞬,侍卫垂下长而密的睫羽。
“乌石兰。”他低声答道:“属下名叫乌石兰,大人。”
老宰相注意到,处邪朱闻原本正在摸索红宝石圣戒的手指突然停住了动作。
“乌石兰的样貌在焉弥实属罕见。”车上,则南依余光扫了杜昙昼一眼,补充道:“当然,你也生了一副好皮囊,但乌石兰是不一样的,他的美丽与焉弥的所有美人都不一样。”
杜昙昼看不出表情:“你不会是在暗示我,处邪朱闻仅仅因为乌石兰长得漂亮,就让他当自己的侍卫长了吧。”
“你不懂。”则南依叹道:“乌石兰的美丽,不只在他的外貌。”
则南依第一次拜见处邪朱闻时,乌石兰就是唯一被他允许留在殿中的侍卫。
处邪朱闻与她商量的一切,都是当着乌石兰的面进行的。
期间,则南依数度将打量的视线悄悄看向他。
她敢保证自己做得绝对不留痕迹,但每一次,她都没有见到乌石兰的眼神。
他始终低眉敛目,从未抬起过眼睫,从头到尾都垂着眸,沉默着不发一言。
他的长相会让所有见过他的人,都对他与摄政王的关系浮想联翩,但他本人似乎无动于衷,对所有或窥探或鄙夷的目光都视若无睹。
那一次,除了“乌石兰”这个名字以外,则南依没有打探出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