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景三刚坐到椅子上时,柏师傅突然想起刚才听到的人名,迟疑地转过头,问:“你刚才是不是在说‘鹿孤’?”
“是。”景三瞪大眼睛:“您、您怎么知道这个名字?”
柏师傅立刻回想起前几日与终雪松见面时的对话,虽然觉得景三口中的“鹿孤”和他认识的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,但出于好奇,他还是向景三确认了一遍:“你也认识一个叫鹿孤的人?”
景三原本正沉浸在恩人已逝的怅然中,一听柏师傅的问话,马上激动起来:“柏师傅也认识鹿孤吗?对啊!您也是乌今人!说不定真的见过他!”
不等柏师傅开口,景三急急道:“您知道多年前,京中有个叫阿伏干的富商吗?鹿孤就是他的儿子!而且鹿孤也是介绍我来锦化刻坊的人,是他说服老板收下我的!啊您当时还不在刻坊,可能没见过他。”
柏师傅慢慢收敛了表情:“乌今富商之子?那你我认识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,我知道的鹿孤是个焉弥官员,不过他也会说乌今话就是了。”
焉弥,景三觉得这个词和鹿孤无论如何也扯不上干系,但他此刻迫切地想找到除他以外还记得鹿孤的人,这样一来,也许就能有人和他一起怀念他了。
“您认识的鹿孤长什么模样?”景三试探性地问。
柏师傅记人脸很准,尽管只是两年多以前打过几次交道,可他还能清楚地记起那人的模样。
他把那位鹿孤的样貌特征一点点描述给景三听,没有漏过半点细节:“我认识的那个人年纪很轻,最多不过二十四五。都说焉弥男人大多样貌俊朗,他也不例外,长得十分俊秀,身量瘦削高挑,谈吐温和有礼,肤色白皙,五官深邃,既像焉弥人,又有点像乌今人。”
柏师傅想了想,补充道:“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,他的左眼尾上方长了一颗小痣,人人都说脸上有痣不好看,可他那颗痣却起了画龙点睛的效果,让他整张脸都鲜活了起来。”
景三听完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