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迟攥紧拳头,猛地弯下腰,心脏仿佛被铁链重重绞住,肺里呼出的空气滚烫得好似火炭,割得他胸腔钝痛,咽喉干涩得能咳出血来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莫迟在迷蒙中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,原来耳边沉重的呼吸声,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来的。
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,竭力睁大模糊的双眼,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愤怒与恨意席卷了他。
他艰难地喘了口气,从硬得像石头般的胸膛里费力吐出几口嘶哑的喘息。
夜风徐徐吹过,遍布周身的钝痛如潮水般退去,莫迟扯着嗓子咽下一口唾沫,就像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热炭。
他的手颤抖地伸出去,想要再掀开一片瓦,宅院外的小巷里,忽然传来更夫的打更声。
莫迟分出一缕恍惚的神志去听,更夫报时道:“戌时三刻!慎防火烛!”
戌时……三刻……
莫迟反应了好一会儿,才听明白更夫说的话。
戌时三刻,杜昙昼应该快要结束办公了,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。
莫迟咬了咬牙,将掀开的瓦片合上,从候古的卧房屋顶跳了下去。
离开时,他脚下步伐一松,险些踩翻了屋檐上的瓦当。
屋内的候古相当警觉,立马出声询问:“什么声音?!”
莫迟身形一闪,疾步奔入院中的假山北侧。
守在外面的下人听到了候古的问话,连忙走上前来查看,抬头见到瓦当松脱了一节,就对候古说道:“老爷,屋顶的瓦片松了,可能是猫踩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