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记得上次杜昙昼说他手劲太大,这回一点也不敢用力,只敢用掌心不停上下摩挲他的背:“怎么会这样?我点你穴位的时候明明没使力,你怎么会咳成这样?!”
杜昙昼好不容易停下呛咳,气还没喘匀,就用力攥紧了他的手腕:“你不许去……就凭你这个样子,你杀得了谁……?!”
杜昙昼唇边全都是咳出来的血,连雪白的齿缝都被鲜血染红,看上去狼狈又可怖。
“我不去了。”莫迟小声说:“我只是想杀了他,没想到会害你吐血。”
顿了顿又说:“抱歉。”
杜昙昼往后踉跄了几步,手却紧紧钳住莫迟的手腕不放,生怕一放手他就跑了。
“我不跑了。”莫迟摇了摇头,声线逐渐变得虚弱:“我就在这里陪你,等驿丞带着官兵追上来。”
杜昙昼喘着粗气,呼吸间全都是腥甜的血味,他定睛看着莫迟的脸:“……要是你一直都这么听话就好了。”
莫迟咽了咽唾沫,黑白分明的眼珠从下往上看过来,水润的眼瞳专注地瞅着他,眨都不眨。
后脑陡然窜上来一股热意,让他恶心得想吐,身上每个关节都在疼痛,尤以十根手指最甚,指关节的痛感甚至强过了肩头和后腰的伤口,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。
即便如此,他还是目不转睛地将视线凝在杜昙昼脸上,那张俊美英挺的面目,是他此刻唯一能看清的东西。
“怎么了?”杜昙昼气喘吁吁地问:“嫌我这个血淋淋的样子不好看?”
莫迟小幅度地一摇头:“……我才是浑身带血,一点都不好看……”
杜昙昼听出他声线不稳,捏住他的手不禁更用力了几分。
莫迟嘶哑道:“再说了,你不管什么样子,都是非常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