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从小就被卖来妓院的,她八成是及笄后,因为家道中落,才流落至妓馆。
她行事坦坦荡荡,连那点谄媚的笑容都是硬挤出来的。
可她弹琵琶又练得不知止息,连指甲裂开都不肯休息,这股不服输的莽劲,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。
杜昙昼猜测,也许她出自官宦人家,也许她的父辈都是读书人,只因获罪,或者家中遇到变故,才沦落至此。
想了想,杜昙昼从钱袋里摸出一个金元宝,放到桌上:“这是你今日的赏钱,但不能全都给你,你去再为我点一盒渍樱桃,我要带走。”
池醉薇一直把他送到梧桐馆门口,将食盒亲自递到他手里,向他道了好几声“客观再来啊”,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。
杜昙昼明白,这女子的殷勤根本是拿了他一锭金元宝的缘故。
他将食盒拎在手里,往右一转,抬眸一看,整个人定在原地。
莫迟抱着手臂,站在不远处的树下,把刚才的情景尽收眼底了。
见到杜昙昼发现了自己,莫迟慢慢悠悠朝他走来:“客官,下次准备什么时候再去啊?”
口若悬河,三几句话就能从最狡猾的犯人嘴里套出话来,一生能言善辩的杜侍郎,此时居然被问得哑口无言,半天说不出话。
他能怎么讲?说他是去查案的,听上去就很可疑,三岁小孩也不会信吧!
怔忪片刻,杜昙昼二话不说,打开盒盖,将樱桃呈于莫迟面前:“莫郎将是误会了,我去那梧桐馆,是为了给你买这个。”
莫迟探头一看,见盒中暗紫一片,撇嘴嫌弃道:“什么东西?”
“玫瑰渍樱桃。”杜昙昼献宝般说道:“这两样都是稀罕物,价格可不便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