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迟低头又抽了一口,苦涩的药味让他紧紧皱起了眉,他就带着眉心深深的川字纹,又问:“可冷容是个文臣,他这辈子都没去过关外,可能连一个焉弥人都没见过。当时在宫里,我的戒指还放在腰带内,他是怎么在第一时间就能断定,上面的纹样属于焉弥贵族的?”
杜昙昼缓缓点头,道:“是了,也就是说,在那之前,肯定有人把戒指一事告诉了冷容,才让他如此笃定。”
莫迟把烟管在手里转了一圈:“在冷容发难前,缙京城里见过那枚戒指的,除了你,就只有怀宁,我就自然而然地开始怀疑她了。”
杜昙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之处,挑眉对他一笑,问道:“那你为何不怀疑我?”
他以为莫迟会说诸如“我相信你”、“你是缙京唯一不会出卖我的人”之类,感人肺腑的言论。
没想到莫迟听他问完,一句话也不说,表情看似波澜不惊,实际上眼珠子已经默默转到一旁,不与他对视了。
杜昙昼一怔,不敢置信地说:“你怀疑我了?”
莫迟不出声。
杜昙昼都被他气笑了:“你怀疑我了,但是你又觉得我不可能把自己的把柄亲手送给政敌,所以又把我的嫌疑排除了,是不是?”
莫迟目视前方,僵硬道:“我只是在进行合理的推测。”
杜昙昼从鼻子里嗤了一声,“好你个莫摇辰!”
把头一扭,不愿意搭理他了。
莫迟偷偷看了眼他的脸色,做作地清了清嗓子,理亏地摸摸鼻头,转移话题道:“……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怀宁起疑的?”
杜昙昼假装没听见,自语道:“反正我是不值得信任的人,我说什么也不可信,还是请夜不收大人自行推理吧。”
没想到莫迟真的自行推理下去了,“要我说,其实早在她请你收留赵夫人的时候,你就觉得奇怪了吧。”
杜昙昼慢慢回头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