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迟,愿天神保佑你。”
那人把什么东西藏进了他怀中。
莫迟倏地睁开眼睛,胸膛剧烈起伏,灵魂如梦初醒。
他猛地直起腰,力气大到将压制着他的两个禁军卫士都弹开了。
他愤怒焦躁的目光从几位文官脸上一一扫过,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干裂嘶哑:“我是焉弥奸细?我杀焉弥人的时候,你们还好端端地待在缙京城里做春秋大梦呢!”
“你?!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?!”冷容怒骂。
莫迟的声音都变了调:“死到临头?你以为我怕死吗?!若不是有我们在关外流干了血,你以为你们一个个还能站在这里指责我吗?!”
“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平日里只知吟诗作对、舞文弄墨,我全村被焉弥屠戮殆尽之际,不见你们以身许国、拿命相护!待到个个都当上官了,也不用心处理政事,只知在朝堂上明争暗斗、勾心斗角!”
说到后面,莫迟几乎是在嘶吼:“你们这些只知权力倾轧的庸人,如何配得上那身官服!如何对得起我惨死的夜不收弟兄的一条条性命!”
局面太过混乱,殿中根本无人细听莫迟的控诉,所有人都在说话,所有人都在指责他。冷容激动到嗓音尖利:“此人有意动武!禁卫快将他拿下!以免伤及陛下!”
禁军卫士群起而上,抽剑抵在莫迟脖颈,眼看就要血溅当场。
“我看谁敢动?!”
殿外,呼喝之声如炸雷般响起,混乱的顺泉殿瞬间安静下来,除莫迟外,众人齐齐回头看去。
殿门口的白玉石阶上,身着常服的杜昙昼拾级而上,满面怒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