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杜昙昼的心陡然一跳,蓦地移开目光,假装淡定道:“嫌我衣服太香了?别这么娇气,我还没嫌你身上一股火药味呢。”
娇气。
莫迟眨了眨眼,还从没有人用这个词说过他。
杜昙昼深苍色的衣袍上,月白线绣着团状的花纹,莫迟仔细辨认了片刻,发现那应是某种花的纹路,可惜他不认识。
是兰花吗?
杜昙昼不知哪个动作扯到了肩膀,连带着背后的伤又传来一丝锐痛,他身形一顿,放开了莫迟的脸。
“好了,干净了。”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勉强:“走吧,万一还有没死透的冲出来就完了,赶紧去驿站通知翊卫。”
二人的马就拴在不远处,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过数十步。
莫迟刚放下手,两匹马的耳朵就齐刷刷动了几下,向四周警惕地摆动。
须臾,两匹马焦躁地发出嘶鸣,在原地来回踱步,好像要挣脱绳索逃走。
“有危险!”莫迟看向四周。
平房所在是一片狭长的谷地,左右两方各有隆起的山包,小山包并不高,却能对谷底形成俯瞰之势,从行军的角度来看,是极易被偷袭的地形。
在清亮的月色下,两面的山头上都似有星星点点的起伏。
杜昙昼后背唰地流下冷汗,眼前是一幅让人恐惧的场景:山间的乱石堆中,到处都埋伏着焉弥人,几十余焉弥军士手提弯刀,凶相毕露,从山间飞快向他们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