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独秀居然能笑得出来,看上去跟个小傻子一样!
楚独秀当下领悟尚导好意,只是对方跟谢总不同,没有心有灵犀的默契,大概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。
“尚导,我知道你怕我出事,想要我活得轻松一些。”楚独秀轻声道,“但我有时候觉得奇怪,明明他们经常说出冒犯的话,却从来不会为此而害怕,可我们只要说一点点,立刻就会感觉危险,甚至还没说出口,就把话咽回肚子。”
“连我也是这样,生活里跟上年纪的中年男人交流,经常希望自己学过拳击、散打,否则就没勇气回怼对方的言论,一边觉得自身安全更重要,一边觉得自己好软弱怯懦。”
尚晓梅一怔。
楚独秀垂眼:“我大学念的是新闻学,我妈以为我三分钟热度,没多久就不感兴趣了,其实是我觉得好无力。”
“专业课老师说,新闻要科学严谨,理性和感性因素平衡,但真到社会上做相关工作,却发现跟教的不是一码事。我学新闻是想要表达,实际表达空间却受限,真正游刃有余的从业者太少了,我肯定不是那么优秀的人。”
尚晓梅后背一仰,她缓缓靠着椅子,附和道:“这不就说我么?大学时期学的编导,毕业后进电视台工作,做的节目没一个自己喜欢的,一点创作空间都没有。”
传媒学生的悲哀大概就是,在校热血澎湃、意气风发,工作满地鸡毛、稀里哗啦,但凡有新闻理想的人,必然都得惨遭摧残。
“所以我能靠单口喜剧表达,确实非常幸运,实现我的愿望。”楚独秀道,“我的身躯可以弱,但精神不能再弱,那就真一败涂地了。如果语言有力量,他们可以说让人害怕的话,我应该也可以说这些才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