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南屿自从离家到这边上学、工作,就再也没跟任何亲戚有过来往。陶英杰请她到家里吃饭,表嫂会塞给她许多礼品,这让陶南屿别扭之余,又有种奇特的亲近。
陶英杰临走时反复叮咛:有事找我,我是你哥哥。
这感受实在新鲜极了。
她回家后依旧用大狼毫毛笔细细清扫骨灰罐上的灰,跟陶良女聊自己重新拥有一个“哥哥”的事情。
“我可以相信他吗,妈妈?”她问了个无人可回答的问题。
在陶南屿的想象里,陶良女若是把头发梳理整齐,穿得干净,她跟天底下所有普通的母亲都没有差别。她也会打扮,也会为孩子做美味的饭菜,会高高兴兴跟朋友出门旅游,会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微微笑着,听陶南屿讲细细碎碎的事情。
但陶良女在骨灰罐里,沉默不语。
她摇摇头,提醒自己:宁可信任乔慎,也不要信任一个与陶氏家族有千丝万缕关系的男人。
几天后,上班的陶南屿忘记带饭,也忘了点外卖,将近一点才想起自己腹中空空。带着钱包手机和通行卡下楼,她忽然听见有人在一楼与物业争执着什么。
“陶南屿,我写给你看,是这三个字。”那几个人围着写字楼的物业保安嚷嚷,“17楼的公司嘛,我们找的就是她!”
陶南屿一颗心怦怦跳得激烈。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乡音!其中一个她认得,是族里沾亲带故的堂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