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赞扬她、钦佩她,因为她做了她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。阿歪仔细地询问陶氏宗族那些男性长辈的表情如何扭曲,愤怒如何让他们一个个变成了鼓眼睛的青蛙,她太快乐了,不禁和陶南屿一起手舞足蹈:“就得这样!太好了!”
其实按辈分,陶南屿应该称陶泳为“堂姐”。大伯结婚时以入赘形式成为大伯娘家里的人,一双儿女原本随母亲姓,等陶南屿叫惯了“表哥”“表姐”,大伯娘和大伯却离婚了。大伯带走两个孩子,改换姓氏,重新成为陶家人。陶南屿却改不了口了。
因为这件事大伯没少骂她。他越是骂,陶南屿越是嘴硬,响亮异常地在村子里边跑边喊:就是表哥!就是表姐!
她那时候根本不懂宗族概念对那些人多么重要,其实现在也不懂。
“我妈妈又结婚了,嫁到浙江去,我有时候会去找她玩。”阿歪说,“她说我跟她像,你觉得呢?”
陶南屿早已不记得那个宁可舍弃孩子也要逃离的女人什么样子。
阿歪没纠缠这个问题:“我觉得你跟我也有点像。”
陶南屿心里头暖乎乎的,她乐意像阿歪。
聊到陶良女的骨灰,陶南屿终于问出今夜拜访的最重要目的:“你还记得当时跟我妈妈一起离岛回家的那两个老师吗?”
阿歪快乐的脸立刻被阴霾笼罩,静静地看陶南屿。
陶南屿还未跟她说自己真正的打算是带骨灰罐回陶良女老家。她还不能完全信任陶泳,说话有所保留。
“他对你做过什么?”阿歪却回错了意,“那个男的也摸过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