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着,一人行便走到了一条岔路边。
侍从抬手,正要为文清辞指路。
没想他竟非常自然地转过了身,朝着侧殿所在的位置而去。
这……
侍从不由愣了一下。
他怎么觉得这位大夫,像是很清楚太医署的构造似的?
来不及多想,两人已走到侧殿门口。
侍从停顿片刻,转身再一次向文清辞行礼道:“先生请,陛下正在此处等您。您且进去,直接诊脉便是。”
“进殿后直接诊脉?”文清辞不由追问。
谢不逢病的有那么严重吗?
侍从如实点头:“是,先生。”
说话间将手落在了木门的花格之上。
他的话音刚一落下,雕满花饰的木门,便“吱呀”一声敞了开来。
下一刻,淡淡的熏香气便混着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。
别紧张,别紧张,只是诊个脉而已。
文清辞犹豫片刻,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后,终于呼吸握紧药箱的把手走了进去。
侍从不知何时退下,将雕花木门缓缓阖起。
文清辞眼前的世界,骤然变暗。
明明是来过无数次的太医署侧殿,但此时立于其中,文清辞竟然觉得陌生。
他的脚步不由一顿,等眼睛稍微适应黑暗之后,方才重新迈步,向前而去。
空旷的侧殿中,只剩下文清辞的脚步声,在一遍遍回荡。
他的心脏仿佛也在这一刻,跃入了嗓子眼中。
文清辞凭着记忆向前走去。
殿内的龙涎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重了起来。
太医署侧殿不大。
但此时门窗紧闭,往内走半步,视线便会随之暗一分。
再加有帷帽遮挡,没走几步,文清辞便差不多是在摸着黑向前了。
他隐约觉察到,自己的身前有一道长阶。
想起侍从出门前说的话,文清辞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缓步踏上了长阶。
恐惧源于未知。
明明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但此时视觉被强行剥夺,只身陷入黑暗之中的文清辞,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,甚至于害怕了起来。
这一刻的自己,仿佛走向祭台的羔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