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还没有查清楚源头所在,但是谢不逢还是未雨绸缪,在吩咐完刚才的事后,又立刻派人去附近几个州,调送粮草过来。
“是!”随圣驾而来的侍从立应下,整队向县衙署外而去。
作为“巡官”谢不逢虽然不能什么不做,吩咐完侍从后,谢不逢又与他们一起,朝外而去。
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,文清辞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,轻声说:“注意安全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谢不逢的脚步一顿,缓缓点了点头。
接着便快步消失于文清辞的眼前。
……
时间不等人。
文清辞和宋君然还有几个太医,出了府衙后便挨个给空地上的病患把起了脉。
最后又聚在一起,商讨药方。
涟和镇的情况,一日比一日严重。
不久之前还能行走的病患,今日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。
他们呜咽着挣扎着,将生的希望,全部寄托在了眼前这群人的身上。
文清辞的心情,从未如此沉重。
山萸涧的场景,不断地浮现于他的脑海深处。
这一切都在催促他快一点,再快一点。
等将药方定下来后,已是深夜。
可文清辞仍没有休息,而是跟到了后厨去,守着小厮煎药。
府衙里也有人患了病,现在很缺人手。
这个小厮也不知道连轴转了多久,现下竟坐在火炉前睡了过去。
文清辞想了想还是叫醒他回去休息,接着自己拿着扇子,在这里忙了起来。
夜色已深,整个涟和都沉沉睡了过去。
不远处的议事厅内,不知将涟和县地图看了多少遍的谢不逢,终于缓缓将它放了下来。
他借着烛光,拿起了那个瓷瓶。
过了半晌,小心翼翼地将它握在了手心。
接着,用指尖触向了左手的伤处。
摇曳舞动的烛火,将谢不逢的五官照得愈发棱角分明。
可无论火苗有多暖,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仍旧如往日般冰冷。
谢不逢如蛰伏在黑夜中的野兽。
浑身上下满是危险。
可他竟在此时垂下眼眸,看着那整齐的绷带,沉沉地笑了出来。
刹那间,目光里满是怀念与温柔。
半晌后一身玄衣的谢不逢,终于推开门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