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您看。”
守在皇宫外的士兵,从来没有见过长这个模样的令牌,更别说就在几个时辰之前,本朝的皇帝刚刚换了人当……
可是他手里的东西,显然不是民间能有。
那些士兵还是在第一时间,将事情传到了贤公公的耳边。
看清楚贤公公手上的东西之后,兰妃沉默片刻,缓缓说:“让他进来吧……”
她知道为什么贤公公会这么笃定,外面的人就是宋君然了。
眼前这块令牌自然不是当今圣上的,甚至也不曾属于谢钊临。
它是一个前朝旧物。
神医谷不理俗世,哪怕是前朝皇室,想将太子送到神医谷里,都费了不少的工夫。
这一块令牌,就是当年的“诊金”。
“是,娘娘。”贤公公缓缓将东西握回手中,行了一礼退了出去。
不明白母妃在和贤公公说什么的谢孚尹,一直没有说话。
等老太监离开之后,她才再次轻轻拽了拽兰妃衣袖,小声问道:“母妃,我真的不能再去看他一眼了吗?”
这一次,兰妃并没有直接拒绝,她停顿了一会,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慢慢点头说:“好,再等等,再等等母妃就带你去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太医署的小院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士兵,足有千人之多。
可是小院之内,却静得一如往昔。
高大的玉兰花树,还矗立在那里。
一夜狂风过后,花瓣被吹落了不少。
但仍有一些固执的挂在枝头,等待着真正的春天的到来。
满院清香。
谢不逢轻轻地将文清辞放到了床上,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被角。
独自在肃州长大的少年,本就什么都会。
此时照顾起人来,也像模像样的。
文清辞身上沾满血的大氅,已经被少年换下。
谢不逢将热水倒入木盆,小心翼翼地用毛巾,擦干了文清辞脸上的血污。
已是新帝的他,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。
他就这样跪坐在床下,用木梳替文清辞梳着长发。
房间里的地龙还在烧,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少年放下。
屋里只有一盏油灯,昏暗、温暖,这里与屋外,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等到一切妥当之后,谢不逢也轻轻地躺在了床上,他没有盖被子,只是从侧边紧紧地抱着文清辞的身体,缓缓合上了眼帘。
直到这个时候,他才发现文清辞要比自己想象的瘦弱许多。
长高了也壮实了不少的少年,甚至轻易就能将他紧紧锢在怀抱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