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

队伍里的所有人目视前方,眸中没有一丝半点的惧意。

他们知道这一场仗,自己只能胜不许败。

似乎意识到这里将要爆发一场大战。

军号还没有来得及吹响,便有秃鹫徘徊于天空,等候着一会的饱餐。

谢不逢慢慢用指腹蹭了蹭缠在手腕上的羊毛手绳,小心翼翼将它藏在了金属的护腕下,动作温柔又眷恋。

末了向南方回望一眼,寻找着雍都的方向。

然后仰头看了一眼长天,缓缓地笑了起来。

他体内的血液,在此刻如沸腾般滚烫,满腔的杀意早就无法控制地四溢出来。

秃鹫发出一声长鸣。

少年缓缓地抬起了握着重剑的右手。

停顿片刻后将它狠狠指向天际:“一个也不留,杀”

“是!”

黑色的战马两条前腿高高一扬,如利刃一般带着它的主人冲向前方。

烟尘四起,滚滚而去。

刹那间杀声震天。

第57章

雍都这个冬天, 过的又急又乱。

直到寒风已无落叶可卷的时候,第一场雪才姗姗来迟。

而大雪还没下两日,气温又突兀地暖了起来。

沉眠中的玉兰, 还以为春天来了,迫不及待地生出花苞, 颤颤巍巍地绽了开来。

花正开着,雪再次下起。

文清辞撑伞站在太医署的小院里,仰头朝那棵高大的玉兰树, 还有与花一道挂在树梢上的白雪看去。

他已经有整整五日,没有出过院门。

百巧楼那一场可笑的闹剧,最终以皇帝情绪激动、昏迷过去告终。

而在昏睡过去以前, 他无比固执地一直将恒新卫认作殷川大运河的河工, 并坚定地以为这些人全是来找自己索命的,大声呼喊着找人来将他们杀死。

混乱的大脑将幻觉与现实融在了一起, 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。

文清辞说的那番话, 在皇帝脑海中留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痕迹,他醒来后依旧存有印象。

可是有将恒新卫认错的事情在前……一时间皇帝自己竟也不由觉得,那或许只是自己生出的幻觉。

当晚他大病一场, 高烧直至第二天清晨才退下。

虽然混乱的大脑让他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当作了假象和幻觉, 但是文清辞的存在,终于令他警觉了起来。

哪怕当晚的话只是自己的臆想, 这个一身月白的年轻人,仍不是什么善茬。

他可是朝堂、江湖中无人不知的“仙面罗刹”。

假如当晚的话, 并不是自己的臆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