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我这么说，他没说话，坐下来，继续调弄新的茶水，整个人看上去，清冷淡漠，仿佛别人对他说什么做什么，都不在意，只要一切都平定无事就好。

我不禁抱着小瑞坐下来，问他，“哎，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啊，至于又是关在阴幽洞府，又是受柳氏蛇族排挤，都没有实权了的。连小瑞都得跟着你紧张大局，生怕出乱子。累不累啊。”

他抬眸看眼我，轻扶长袖，在茶桌上旋转灌溉新茶。

“先是为了小瑞亲娘与六界为敌，后受蛊惑，将她给杀了。清醒后，为了她不受天帝责罚而魂飞魄散，就替她顶了罪。一共一百八十根骨蚀骨削摄魂钉，她先打入我体内六枚，后面剩的那些我都替她受了。”

“幸得留下残躯，被天帝关进了那阴幽洞府里。但怕外人欺负小瑞，又把他给带在了身边。”

第279章 到底是她的过往，还是我的过往

我看着他语气淡漠的陈述这些，好似都是与他无关的事，却让我的心莫名一阵阵抽痛，甚至有那种想发疯大哭的感觉，很强烈。

突然眼圈就红了，我有些伤感的问他，“小瑞的亲娘，又是犯了什么错，至于要经受这些事，连你也不好过。”

他停顿住手中挑弄茶水的动作，看向我，明显有些犹豫，但还是开口说了。

“与我情感挫折，而受他人蛊惑，坠入魔道，成为魔界的魔尊，公然与六界为敌，惹出六界争乱灾祸，杀了无数仙鬼人神妖。天帝大怒要将她灰飞烟灭，危急时刻，我也受蛊惑，害了她的命。”

他看着我，眼底无尽的竟都是愧疚与后悔，却无法逆转，而变成了无尽伤痛。说这些时，声音更是难掩悲伤。

我却皱起眉来，质疑他，“明明是你杀了她，在那么紧要关头都没站在她身边，与她统一战线对抗外敌。此刻，你又在难过什么？”

“起初，我与她并肩作战了，但，我被蛊惑了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与行为。”

说到这，他垂下眼眸，试图掩饰自己的痛苦与内疚，却反而更明显。

“杀了她以后，我突然醒悟，抱着她尸体，悲痛欲绝，一度要挥剑自刎，但楚天奇拦住了我。因为她死去，神魄与我龙脉相合，汇聚成龙瑞，让孩子重生了。我若死了，小瑞就真成没人管的孤儿了。我就是受人欺辱长大的，不想他也像我一样……”

说着，他似是想到什么，突然失手，热茶洒到了他手背上，瞬间蕴起一片红来。

我忙拿过凉水，要给他舒缓一下，他却挡开，只说无碍，就继续挑弄茶水，可明显他是想用这种痛来抵消心底的罪责感。

若不是为了小瑞，估计他真的就自尽了。

可是……我疑惑微眯起眼睛来，看着他，“你总说受人蛊惑，那，这个人到底是谁？”

“火讼心。”他语气很平淡的吐出这几个字。

“什么？”我却炸了，腾地站起身来，不可思议看着他，“竟然是火讼心蛊惑了你，把事情搞得这么遭。现在连小瑞也受她虐待，你还能心安理得的确她为妻，都不找她算账，继续让她作威作福？你没事吧！”

面对我的激动，柳御霆依旧很平静，拿起茶杯喝茶，“我有把柄在她手里，而她给我下了蚀心蛊，我得需要她给解药，才能克制噬心蛊的反噬。”

噬心蛊？我好像听老头儿说过，这是用六界最阴毒的毒虫毒物，让其雄雌相互恩爱交合，再用妖法使所有毒物都相融于一体，放在充满阴气毒障的炼丹炉里，炼化五十年，而来的一种最阴毒的惑心蛊毒。

这东西很阴邪，就算下蛊的人不想再控制受蛊之人，蛊虫也会受不住燥热而在月圆之夜，疯狂啃噬受蛊之人的六脉心肺，使其发狂，生不如死，这就是反噬，没有谁能受得了。

我看着柳御霆，突然就理解他了，“其实你很爱你的原夫人，杀她也都是逼不得已。不找火讼心算账，也是为了小瑞。毕竟孩子没了娘，不能再没了爹，对吧。”

像是被说中了，柳御霆倒茶的手，明显一抖，转而却掩饰住了他的真实情绪，冷笑着自讽道，“我还没那么伟大，就只是想少些罪过，求个心安而已。”

男人跟女人的思维不一样，他也有他的苦衷，我又很随性，就不愿再多问，抱着小瑞喝了会儿茶，就在他这房间到处看看。

柳玄机突然闯了进来，看到我又跟柳御霆凑一起了，很是生气，怒骂了柳御霆两句，过来拽着我就要走。

小瑞不愿意，拉着我的手，想让我多坐会儿，不凑巧柳玄机一拽我，就把他给甩地上了。

柳御霆顿时就恼了，闪身过来，将小瑞抱到了怀里，仔细查看他有没有摔到，继而冲柳玄机怒吼道，“你对我有成见，不愿我与苏雪接触，我都无所谓，但你不能伤害小瑞！否则，我绝不会放过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