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寂回到客栈,从堂中穿过时便听他们围在一起对答案。
前三场经纶、墨义、诗赋考得都差不多,时政策论却大有不同,今年一共出了五道题目。
除卫寂拿到的水利外,还有赋税、商与农、以及前朝变法的利弊,最后一个问的是《资治典》。
听有人提到《资治典》卫寂脚步放慢,耳朵支了起来。
抽到《资治典》的那位儒生大吐苦水,因为他押的题目是赋税,谁知这么倒霉答的是这样一个偏僻的题。
卫寂爱看经史一类的书,家中收藏了好多版《资治典》,他有心听听题目问的是什么。
但大多数人对这题不感兴趣,一直在讨论赋税与商、农。
有人支持重商抑农,有些则觉得商人狡狯,该多加赋税,重农轻商。
为此两派人争执不休,各说各有理。
卫寂侧耳听了一会儿,他私心觉得应当发展商业,以商带农。
这时有人提出,“重商之下,农业势必凋零。农耕劳作之苦,各位怕是不清楚,若是有一日,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苦农作,不及从商赚取的银钱多,谁还会从农?”
“如今一斗米七文钱,前朝重农时却只要五文钱。再往后百姓弃田从商,粮食减少,到时一斗米闹不好就要十七文钱。”
说到激动出,他起身放声道:“国家是否安泰,看的便是百姓能否温饱,百姓填不饱肚子,何来盛世一说?”
卫寂在心里摇摇头,不太同意这个看法。
此话乍一听言之有物,甚是骇人听闻,细想就会觉得没有道理,因为农也是商的一部分。
若有一日粟米一斗要十七文钱,商户看到赚头必定会雇人拾起农耕,不会真的遍地荒田。
圣上肯定是认真想过这件事,否则不会出商、农这样的策论。
卫寂听了一会儿,见没人再说《资治典》,他便拾步上了楼。
拿出钥匙解门锁时,余光瞥见陆子鸣那间上房,门上挂着鎏金铜锁,人似乎还没回来,楼下也没见陆子鸣的踪影。
卫寂以为他是寻美食去了,没做多想打开自己的门锁,走了进去。
考完之后卫寂一身轻松,晚上睡觉时一夜无梦,睡到了天光大亮。
卫寂醒来简单收拾了一下,吃过东宫送来的早饭,他准备出去转转,看有没有正在处置的宅子。
卫寂从来没买过宅院,不知京中屋宅的行情如何,更不知哪里有卖的,想着要不要找人问问。
刚从屋中走出来,迎面对上归来的陆子鸣。
他似是一夜未归,所住的屋子还上着锁,一脸灰溜溜的,衣衫不甚整洁,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回来的。
看到要出门的卫寂,陆子鸣脸上才挂起了笑,“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?好不容易考完,不睡个懒觉?”
卫寂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,并没有问陆子鸣昨夜去了哪里,只是道:“想出去逛逛。”
陆子鸣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,爽朗一笑,“正好我也没有吃饭,走,我请你去吃醉仙楼的小笼包。”
卫寂婉拒,“我食过了。”
陆子鸣错愕不已,咋舌道:“若论勤奋,你说第二,怕是没人敢当这第一。”
卫寂看着他,犹豫片刻问,“你知道购买宅院去什么地方么?”
陆子鸣走南闯北,自诩没什么事是他这个百事通不知道的。
陆子鸣:“你要买宅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