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檐凑身上前,拧着眉问,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
卫寂向后退了一步,将早想好的说辞告诉他,“昨日臣家里吃热锅子,羊肉吃多了,便上了一些火。”
卫寂很少说谎,因此姜檐没怎么怀疑,但还是有些奇怪,“你怎么一直垂着头,落枕了?”
卫寂静了一会儿,他并未答姜檐这话,“臣想了想,还是回去读书好,日后怕是不能再来东宫了。”
姜檐一听这话急了,“我这些日子又没有打扰你读书,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?”
卫寂缓慢道:“臣如今已经分化成阴坤,不便留在东宫。”
姜檐耳根一动,跟着垂下头,“你是要我到你府上求娶,你才肯继续伴读?”
卫寂心口砰砰,他闭眼把心一横,“臣从未有这个意思,臣对殿下只有敬重。”
姜檐怔怔地看他,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卫寂掐紧袖口,努力平稳着声音,“臣跟殿下说过,臣想考科举,做太子妃无法入仕,所以臣没有肖想过这个位子。”
姜檐面上闪过不自知的慌乱,急道:“这是什么话?谁说做太子妃不能入仕,你若是想,那我便去找我父皇,你读书这么好,自然该入朝为官。”
卫寂眼眶泛上热意,他忍着说,“日后臣在朝为官,能帮着殿下一块分担皇上之忧,已是很高兴,心中也无比盼望殿下能找到真正佳偶,臣并非那个良人,还请殿下不要去找皇上。”
听出他话里的拒绝,姜檐心急如焚,“谁逼你说这些的?是不是你父亲,他逼你了对不对?”
卫寂摇摇头,“臣是阴坤,殿下是阳乾,与殿下成婚,我父亲该高兴的,怎么会逼臣说这些话?”
姜檐喃喃:“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?你那么喜欢我,为什么现在说不愿?”
卫寂句句斟酌,“臣与殿下是少年情谊,并非情义,也无爱慕。”
一句‘无爱慕’让姜檐双眼鼓胀,他不明白卫寂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。
卫寂:“蒙殿下这些年厚爱,臣自觉愧当,今日将殿下这些年赏赐的东西都带了过来。”
姜檐没想到卫寂还要把自己送他的东西还回来,喉口像是被谁掐住似的,只觉得天旋地转,肺腑翻搅。
他低喘了几下,粗声粗气道:“我送你的东西是咬人,才叫你急慌慌给我带回来?”
卫寂忙说,“臣只是觉得太贵重。”
姜檐心中发慌,忍不住朝着卫寂吼,“你一天一个样子,我都不知你在想什么,明明今日之前还好好的。”
因为先前卫寂从未想过姜檐喜欢他,或者说他不敢想,更不敢想他与姜檐的未来。
若是有可能,他想他俩永远停留在十四岁那年。
那年他们慢慢相熟,姜檐还是那个心高傲气的太子殿下,只是偶尔露出一些孩子气。
他们君是君,臣是臣,姜檐不会伤心,他也不会说这些让姜檐伤心的话。
慌过之后便是怒意,姜檐克制不住脾气,“我就知道我比不过你的书,比不过你想入朝做官。你走,我不想见你。”
卫寂心口一抽,听到姜檐这话,他不敢多停留。
看他走的这样果断,姜檐生气地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挥而下。
卫寂心中难受,但始终没有回头。
-
卫宗建应下了卫寂去京郊庄子读书一事,他也觉得卫寂这时离开一段时间为好,省得再跟太子纠缠不清。
自那日后,卫寂已经两日没去东宫,在家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