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寂不知要说什么,半晌憋出一句,“殿下今日难受么?”
姜檐没答这话,扭头不满地看向卫寂,“没让你问这个。”
卫寂一头雾水,下意识问,“那殿下……要臣问什么?”
“什么叫我要你问什么?”姜檐硬邦邦道:“金福瑞说你对我有心思,这话什么意思,你对我有什么心思?”
卫寂被问蒙了,讷讷地张了张嘴,“臣……”
‘臣’了半天,卫寂也‘臣’不出所以然来。
方尽安一直说他是只围着姜檐摇尾乞怜的哈巴狗,整日媚上、拍太子殿下的马屁。
卫寂觉得自己冤枉,他也只是从外面给姜檐带些稀罕的小物件,顶多算是讨好,媚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。
他倒是想拍姜檐的马屁,但他根本没那个口才。
“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不必害羞扭捏。”姜檐撇下视线,指腹碾碎一块浮云糕,耳廓的红痕更深了,“我未必不答应你。”
卫寂觉得他这话说得怪,但此刻脑袋一团浆糊,因此并未深想,生搬硬套了一番忠臣良将之言。
“臣对殿下一片丹心,愿为殿下马前卒,门前吏。”
他的心思很简单,不求什么封候拜将,只求脑袋能安安稳稳长在颈上。
姜檐不怎么满意卫寂这番说辞,但又是‘马前卒’、又是‘门前吏’的,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想留在自己身边。
这样一想,那点不满意便消散了,姜檐心里充盈着一种轻飘飘的欢愉。
他又碾了一块浮云糕,别别扭扭地说,“你也不必说得这样可怜,我身边还是有……好位子留给你。”
不知姜檐说的‘好位子’是什么,卫寂也不好问,赶忙道了一声‘多谢殿下’。
又静了几息,姜檐抬眸飘了他一眼,“你站那么远做什么?”
卫寂只好走过去。
姜檐拍了拍床榻,卫寂会意地坐上去后,姜檐又像昨日那样枕到他的膝上。
又来了。
感受到姜檐一错不错的黏腻目光,卫寂神色越发不自然,手不知放哪儿,脚也不敢动,盯着一处不敢乱瞄。
过了一会儿,膝上的人突然道:“你鼻孔有东西。”
卫寂脑袋轰地一声,忙抬手,以袖遮住不雅观的地方,仓皇地低下头。
姜檐仰面看着卫寂,漆黑的眸盈着细碎的光,像是能将人融进去似的。
卫寂愣了一下,然后听见他笑着说,“骗你的。”
第4章
姜檐拉下卫寂遮在面上的手,他还在烧,掌心的温度很高,烫在卫寂的手背。
姜檐抓着卫寂的手,忽然在他食指内侧发现了一条极细的疤,呈浅浅的肉白色,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。
姜檐问,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
卫寂自己都不记得了,想了一会儿才道:“应当是调颜料时不小心弄的。”
姜檐捏着卫寂的食指,摩挲着那条虾线一样的疤,“调什么颜料?”
卫寂不自在地动了动,“画,作画的颜料,研磨矿石被划破了。”
姜檐皱眉,“这个要你亲自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