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妍道:“只可惜没有田庄铺子之类的,便是有那么多银钱,没法开源也不行。”
沈清和叹道:“这么多银钱还不够啊!你要多少银子才够花?”
沈清妍合上礼单,“谁会嫌钱少。”
沈又容觑着沈清妍的神色,她自病好之后便不似往常活泼,行事冷淡了不少。
“别的都靠不住,只有银子才是实打实的。”沈清妍放下礼单,“如今我算是明白了。”
沈又容忙岔开话题,道:“我正要跟你说,先前那个玻璃铺子,生意红火得很,这烧玻璃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,我就想说,把这个铺子给你做添妆。一年到头,总有几千两银子的结余。”
沈清妍眉眼一亮,道:“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。”说着,她让小丫鬟把自己妆台上的匣子拿来,道:“我也有一件事要同你们说。”
沈清妍拿来匣子,打开来看,只见三个方方正正的胰子摆在匣子里,散发着微微的香气。
“这是我新琢磨出来的肥皂,也就是胰子,但比胰子洗得干净,看上去也好看。”
“就是呢,”沈清和道:“看起来跟点心似的,好精致。”
沈清妍立刻叫人打来热水,叫沈清和拿着个洗手试试。
沈又容在旁边瞧着,笑道:“这东西好,拿到市面上,一两银子一块也有人买。”
沈清妍便笑了,道:“我正是要卖这个,不过我没有铺子,还是原先一样,大姐姐拿去卖,卖得钱咱们对半分。”
沈又容看了眼沈清和,沈清妍会意,问道:“二丫头,你同我们一起罢。出几个钱入我们的铺子,日后挣了钱给你分红?”
沈清和道:“你们这能挣钱?别是唬我罢。”她想了一想,道:“唬我也无妨,总归我要跟你们一块,不许丢下我。”
于是沈清和立时命人取来二百两银子交给沈清妍,道:“随你怎么弄。”
沈又容与沈清妍都笑了,道:“总不会叫你亏了就是了。”
几人说到夜深才罢,回去之后,杜鹃伏侍着沈又容歇息,道:“我瞧着,三姑娘一时有些魔怔了,钻钱眼里了似的。”
沈又容摘下耳铛,道:“这也没什么不好,叫她想想别的,别老在一件事上钻牛角尖。”
九月初,陛下病情好转,然而这一遭生病还是吓住了他,他不再犹豫,终于决定下旨封四皇子为太子。九月末沈清妍出嫁,与安国公府陆嫣之在同一天,两人俱是太子正妃的仪仗,路上十里红妆,一路撒着铜钱。整个京城的权贵人家,去了齐国公府换安国公府,去了安国公府换齐国公府,忙忙乱乱了好些天,谁也没个安生。
送走沈清妍,沈又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身边的沈清和也总长吁短叹,觉得家里像是生生少了一个人,怎么都不自在。
那一日午后,沈又容收到了一张字条,“秋风萧瑟天气凉,草木摇落露为霜。”
她掩下字条,吩咐杜鹃,说回禀了夫人,要去庄子里住两天。
当天下午她就到了庄子里,可是院中草木枯黄,一派衰败之象,并无草木成霜之景。管事的说,要等到明天早上起来才可看见。
沈又容悠悠叹了一声,“又得等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