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俭看向他,“怎么说?”
沈朔道:“宫里有人给我传消息,说陛下问起我妹妹的婚事,不知道是不是要为她赐婚。”
姚俭想了想,道:“便是赐婚,赐给谁呢?”
“安国公世子陆放之。”沈朔道:“我父亲前些时日透露出些结亲的意思,但是没有定下来。”
“他?”姚俭道:“沈兄三思。陆二跟人夺花魁反被揍了一顿,这事儿你没听说?他就是个绣花枕头,虚有其表罢了。况他为人懦弱,在家里一应听他母亲的,到了外头什么都不是。”
沈朔叹了一口气,道:“可我妹妹总不能不嫁人。”
姚俭摇着扇子,意有所指道:“依我说,令妹多等两年,说不定另有一番际遇。”
沈朔一顿,目光直直望向姚俭,“你什么意思?”
姚俭忙摆手道:“沈兄可别误会!”他亲自给沈朔端了杯茶,不紧不慢道:“这两日我为殿下办了些事,胡乱揣测,猜着了些东西。”
沈朔不接他的茶,“你办了什么事?”
姚俭只好把茶放下,“陆放之的事儿呗。”
沈朔一点就通,他猜测是纪琢授意姚俭,让陆放之出了丑。而姚俭又是个玲珑心思,最擅见微知著,很快就明白纪琢的心思。
沈朔抿着唇,神色冷肃。
姚俭劝道:“你看,我说你妹妹婚嫁之事难,难就难在殿下不同意。况且,沈兄,这是个多好的婚事啊,你家姑娘嫁给殿下,到时候,你就是殿下的大舅子,我还得仰仗你呢。”
沈朔眉头一皱,“不许开我妹妹的玩笑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姚俭忙不提了。
沈朔与姚俭先前同一处求学,后来又阴差阳错效忠同一人,因此也愿意说些推心置腹的话。
“我同你说实话,陛下在看着,只要殿下之事一日不成,他二人婚事也就一日不成。”沈朔道:“你只说让我妹妹等,让她等多久呢?凭什么就该让她等呢?”
“这话说的也是,”姚俭道:“但依我看,殿下那边不像是能放手的样子。你想一想,倘若你妹妹现在嫁了,日后该如何?殿下之事不成也就罢了,若是成了,殿下居至尊之位,他瞧着你妹妹,心里是何等滋味?”
姚俭悄悄道:“你就不怕日后生出些君夺臣妻的事?”
沈朔听罢,当即愣住,如醍醐灌顶一般,心事一下子铺开了。
姚俭又道:“为今之计,只有拖着。你家姑娘要许亲,该找还得找,但不能真嫁了。往好处想,殿下过段时日或许就不放在心上了,那你妹妹就自行婚嫁。索性她现在年纪小,就是再等两年,也仍在花期,不妨事。若是殿下仍念着她,来日殿下成事,你家姑娘少说也是个贵妃呀!”
沈朔飞快思量,贵妃不贵妃的都扯远了,先把眼下的难关过去要紧。
“既如此,合该找个正在孝期的。”沈朔思虑周全,“既可以与我妹妹先定亲,又得等到出了孝期才能成亲,正可解了眼下困局。”
姚俭笑道:“还是沈兄脑子灵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