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又容里头站了一会儿,便还出来外间,与姊妹们一处。她吩咐厨房将各色瓜果点心都上来,将榻上的小几,地上的长案都布满了。沈清妍挪到沈又容旁边,道:“阿姐,今日好日子,叫些酒来好不好。”
沈又容还没说话,里间老太太就发话了,道:“给姑娘们拿些金华酒来,要烫好的,嘱咐姑娘们不许喝多了。”
沈清妍高兴了,吩咐丫鬟们先去烫上三壶。沈又容拉住她,在一边小声道:“你前些日子给我的造琉璃的方子,已经让人看过了,说可行。正好赶着年关卖出了一批,收成很是可观,我已将银子兑出来送你院里去了,你仔细着别叫姨娘全拿走了,不小一笔银子呢。”
沈清妍忙点头,“我晓得了,阿姐,多谢你。”
沈又容道:“没什么,我也借着你的东风赚了一笔不是。”
窗边沈清和叫沈清妍,道:“三丫头快来看呐,台上唱的是你给贺小方编的那出戏。”
沈清妍忙去窗户边看了,得意地对沈清和道:“你看,我们女孩子想做什么,总是会做成的。”
一时沈朔与沈清枫进来,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,过后出来,到沈又容这边。
沈清枫从桌上捡了块百合酥吃,到了沈又容面前,又是拱手道:“大妹妹生辰安康。”
沈又容忙起来,道:“谢二哥哥。”
沈清枫命人把自己的贺礼拿来,打开一看,却是一百零八张竹骨麻将牌,牌面晶莹剔透,看去如玉石一般。
沈清枫笑道:“这下你们以后再玩牌,不能不叫我上桌了罢。”
沈又容笑道:“岂敢岂敢。”
沈朔在一边见了,也没说什么玩物丧志之类的话,总算今日是沈又容生辰,便叫她松快一日。
那边沈英命人叫沈朔,沈朔去了,临走时嘱咐道:“要吃酒也要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,酒一定要热过,吃冷酒要肚子疼。”
沈又容应是,送沈朔去了。那边沈清枫已经上了桌,跟沈清和几个玩起牌了。
沈又容于是也入座,问道:“父亲那边叫,二哥哥怎么不去应酬?”
“那都是官场上的人,”沈清枫道:“父亲不许我接触他们,怕坏了性情,如今只好好读书,预备春天里的恩科。”
“也是,”沈清妍道:“读书科举才是正经,就咱们家的地位,也犯不着去同官场上的人曲意逢迎。”
麻将牌哗啦哗啦响起来,沈又容联合几个姊妹将沈清枫荷包都掏空了,沈清枫也不生气,还要玩时沈清和拦住他,道:“你一个铜板也没有了,还来玩什么,趁早下去罢。”
沈清枫只好下了桌,换了沈又容的丫鬟杜鹃来。
一时沈清妍又要喝酒,拿着色子问沈清枫外头男人都怎么玩,沈清枫经不住她缠,便吓她道:“你再说,老太太要听见了,到时候要打你手心的。”
沈清妍只得不问了,与沈又容几个吃酒打牌。一直玩到掌灯时分方散。
沈又容回到院子里,天已昏黑了,屋子点起灯,杜鹃端来一个琉璃灯,道:“这个灯好,亮堂又没有烟火气。”
沈又容脱下外裳坐到里间榻上,画眉取了羊毛毯子和汤婆子笼住了沈又容双腿,杜鹃又端了解酒茶,道:“姑娘今日真是尽兴了,脸儿都红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