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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记得之前有新闻说一趟航班下来,同班的乘客一下子确诊了十来个‘日照综合症’,滞留国外不敢回来是不是因为这个?”汤子苓问。

“我那朋友说一开始不敢回就是因为类似的新闻。不过后来航空公司推出了全程在夜里航行的航

班,虽然价格上要贵不少,但还是能买到的。”魏阿姨叹了口气,为朋友坎坷的回国经历感慨,“他们想着早回早安生,可她家女儿女婿既舍不得国外好不容易安下的家,又担心老两口独自回来不安全,纠结犹豫着拖了又拖,一直拖到气温骤降,连续好几个新闻爆出飞机好似因为低温出了事故,这下短期内是彻底回不来了……”

吃过饭带着狸花猫躺在阁楼里,汤子苓不由想到自己去年独自过的那个新年。“当时不知道是年龄渐长多愁善感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,以前跟人合租听说别人都回老家过年都特高兴,感觉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特爽,想干啥干啥;可去年赚了钱租了个好点儿的一居室,不用担心会被人打扰时,却突然感觉有点儿寂寞,还心想着要不来年遇到合适的试着交往看看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就被元松捏住了脸颊,“跟谁交往啊?心里有几个人选?”

汤子苓笑着讨饶,“就那么一想,天天忙得跟狗一样,办公室里又是一群抠脚大汉,哪有什么人选啊!”他瞅了眼伏在元松肚皮上酣睡的狸花猫,心想,幸好它在,不然这次一时感慨失言,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。

之后几天,虽然两人已经值过班,可每天还是会过去待一会儿,一则是帮助新来的动物适应新环境,二则也是尽早培养它们合乎这边规范的生活习惯(像是定点如厕之类的)。

这样一直到初六。这天没有人值班,新来的动物们也已经顺利融入了“原住民”的生活,元松跟汤子苓陪着玩了一会儿,正准备回家,突然闻到了血腥味儿。

显然,其他动物也察觉到了,神色警惕地循着味道围拢过去。

汤子苓下意识带上急救包,随即也跟了过去。

他到的时候,其他动物已经若无其事地往回走了,元松被几只狗子簇拥着走在后面。

“受伤了。”

元松抱着一只体型不小的狗子,飞快地进了板房,给包扎好了,仔细辨认一番后对身旁的汤子苓说,“不是从咱们这儿出走的。”

“还怪会找地方。

”本着多少收点儿“诊费”的原则,汤子苓给这个大家伙梳毛,它体型大,还真梳下不少。“以后兽管处要是干不下去了,咱干脆开个动物诊所,说不定会有不少动物慕名而来呢!”

汤子苓就是开个玩笑,哪成想竟还真被他说个半“中”——兽管处好好的没有关,可黑诊所的消息也不知怎么的在动物中声名远扬了,从隔三差五带着伤过来求助的动物就能看出一二。

第79章

假期结束,正式上班后没多久,有关“兽管处遗失在编动物”的处分下来了——全系统通报批评。

该罚的罚了,该奖的也得奖,兽管处在“虐猫反杀”事件中的良好表现也得到了相应的奖励。

自此,动物出走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。

这样的处理结果,当然有人不认同,觉得兽管处存在重大的管理失误,这样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处罚未免太过纵容。然而,更多的人从“虐猫反杀”事件中更深刻地意识到了如今人与动物之间巨大的差距,也预料到未来天气稍暖后不容乐观的艰难形势,不管是从理解兽管处的难处方面,还是未来有可能求助兽管处的方面考虑,他们在面对兽管处的问题时,都会留有一定的余地。

这其中的弯弯绕绕,元松跟汤子苓当然是能猜到的。不过两人无心官场,因而不管是打压还是拉拢,对他们而言都没什么两样。任其八面来风,我自岿然不动。这是两人大约会坚持很久的处事原则。

外面风浪不断,兽管处却一片祥和。最近,他们在讨论种植草药的事。

这事儿还得从那只狸花猫说起。

虐猫男偕同他母亲和祖母偷了他亲大伯家的猫,酿成了三死一伤的惨剧,亲兄弟两家人的关系也降到冰点。其实从初三起,狸花猫的原主人一家就冒着风雪来过兽管处。当时舆论热潮还没褪去,汤子苓怕他们说漏嘴落人口实,就没直接说猫还活着,当然,也没忍心对满怀期待的一家人说已经死了。

本以为他们心里有数就不会再来了,没想到初四傍晚又过来了,还带了几包炮制好的中药,说对伤口愈合很有效。

汤子苓好奇之下多问了几句,才知道这家夫妻俩都是中药师,原本在妻子娘家经营的中药房工作。后来回村潮时,他岳父家族连带着产业都转移到了农村,一家人原本也有一起去的打算,无奈被亲妈一哭二闹三上吊给打消了念头,为了安全又凑钱帮衬着弟弟在隔壁安了家,没想到却落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