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不渡略分了一下神,回过头来,笑着朝大姐和种子正扬了扬下巴,就算是打过招呼了。
温家小少爷温玉卿坐在种子正身旁,刚好借着橘黄的火光,看清了周不渡的侧颜,虽然只是一个瞬间,却着实吃了一惊——他可是在周温嵘的葬礼上充当过“孝子贤孙”的,那张绝世无双的容颜,他今生断然不会忘记。
擂台上,金银二色剑光闪烁耀目。
余若真甫一拔剑,徐龙璋便攻了上来,一口气接连使出十余招,招招皆得陵光剑法之精髓。
周廷兰更是看得心惊,真不知温嵘如何才能输掉这一场。
倒是当事人余若真心里没有多少波澜。在楚王府的时候,他常与周不渡以言语演武,每次都是周不渡赢,真刀真枪地较量,这还是头一回,他其实是很高兴的。虽然知道周不渡的实力已经远胜于自己,但他今日释然了过往,道心澄明,有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轻快感,没有考虑输赢,全身心投入战局。
徐龙璋张扬暴烈,气势汹汹,余若真隐忍深沉,静水流深,一动一静、一刚一柔,把同样的剑招耍出了截然不同的境界。
余若真以静制动、以柔克刚,与徐龙璋打得有来有回。
“想起在涪陵小学堂读书的时候,”周不渡抱着中软,侧着头,靠在越千江的肩膀上,“同学们齐声诵读,我坐在窗边,朝外面张望,绿林扫影,熏风正好,一个小孩儿躲在角落里偷听。”
“他让你想起了自己?”越千江闭着眼,手掐指诀,悄无声息地施法布阵。
周不渡:“虽然那时候伏藏了记忆,但我看着他,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。现在我才知道,那大概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,也许,他是我潜意识阴暗面的投影,从各种层面上来说,都是我影响了他的人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