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子正:“昨儿听那位圆通大师说替你把枪交给她了,姐姐也习武吗?独自在江湖上行走?”
周不渡对周灵焰只有点滴记忆,不算特别熟悉,点点头,道:“我们许久不曾见面了。”
越千江补充说:“大姐擅长用枪,武技也许不在将军之下。”
“厉害!”种子正见识过越千江的武艺以及周不渡所谓的“懂一点点”之后,听他们说话时已经学会了自己“脑补”了。说话间把人带到厨房,发现灶里的柴火已经烧着,各式材料也备齐了,却不见帮工的影子,正准备喊话。
“别麻烦了,我来。”越千江撸起袖子、拿起菜刀,“小弟胃口不好,我晨起出门买了菜,简单做几道,你们稍等。”
“哥哥总是别人家的好。”种子正顿觉辛酸,哼哼唧唧,“我那几个哥哥,从小不是把我绑在马屁股后头溜,就是把我压在书案前用戒尺抽,哪有一个会做饭的?但凡有个姐姐也好……两位周兄弟都生得如此俊俏,又这般有本事,料想你家的大姐也必定是个大美人、奇女子,真是好福气。”
周不渡忍俊不禁:“你还没成家?”
“我是有家室的人。”种子正噎了一下,赶紧解释,“在军营里待久了,言语粗俗,不是有意轻浮孟良,见谅见谅。我对大姐没有非分之想,只是喜欢结交朋友,尤其是懂武学的江湖朋友。”
一位英年早婚的大帅哥,还很专一,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也算难得。周不渡一面择菜,一面同他闲聊,笑说:“我有姐姐、有妹妹,模样都很俊俏,但相貌还是其次,她们的不俗在于坚毅果敢、有头脑、有追求,有机会肯定介绍给你认识,只不过,她们是独立的人,不是兄弟的附庸,但愿你们能聊得来。”
“是这么说。”种子正十分赞同,看着周家兄弟一同忙活的画面,觉得温馨又有趣,便也过去帮忙切菜,“你们家真好啊,不把小姐们拘在闺阁里。”
周不渡看了眼他切菜的手法,感觉比自己专业多了:“你也很好,看样子是会做饭的,会做给嫂子吃吗?她现下是在清涧城?”
种子正却犯愁了,道:“我夫人身子很不好,从大名府长途跋涉到我在洛阳的老家已经十分艰难,更别说在清涧城常住了,我就一直让她待在洛阳安心休养。我回家少,说不得下一回见面就是马革裹尸还了,总觉得对不住她,可我不会哄人,只能时不时让手下兄弟送些小玩意儿回家给她解闷,每次回到家便亲手做饭给她吃。她真是个很好的人,从不埋怨我,她喜欢吃我做的饭。”
他说话时眼里有温柔的光,周不渡感慨道: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。”
“这倒是没错。”种子正颇觉骄傲,“说起来,我俩成亲是家里安排的,见面前我总担心她瞧不上我,毕竟是我高攀了。虽然我们两家祖上都是洛阳人,后来都从了武,但他们温家十分显赫,一代侠女秦国公主温氏,你们想必都听说过?”
温氏是我亲妈,你就是我的……表侄女婿?周不渡在心里犯嘀咕,绕了一圈,原来大家还是姻亲。
但这亲戚可不能乱认,曹丑挥出一掌,用“大擒龙手”把桌椅板凳薅了过来,打岔道:“秦国公主的传奇谁人不知?不渡,站了许久,坐下歇会儿。”
周不渡的确站得累了,便坐下来。
种子正关切道:“恕我冒昧,你到底得了什么病?要找什么大夫治疗?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?”
周不渡:“胎里带来的,病在心脉上,十分罕见,寻常大夫束手无策,只能寻访一些奇人异士,碰碰运气。我习惯了,没什么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心脉上的病不发作还好,一发作,可是十分凶险的。”种子正肃容道,“我夫人跟你一样,也是生来就有心脉上的问题,难怪我一见你就觉得似曾相识,你又是长途跋涉而来的,更须好好调养,万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周不渡领他的情,却不好怎么解释,只道:“多谢哥哥关心,我会注意的。不说这个了,你跟嫂子见面之后怎样了,一见钟情?”
种子正:“嘿,这词儿不错!不错,我俩一见面就看对眼了,她十分聪慧,于武道颇有见解,若是身体好一些,说不得也能成为一代侠女。”
周不渡和病友家属作了一番深入交流,记下温三小姐的症状,说:“等我找到好大夫,便介绍给你。”
“好了,可以吃了。”越千江端来饭菜。
“哟嚯!”种子正闻到扑鼻的香气,馋虫大动,再一看桌上的饭菜,“这手艺,也叫‘简单’做几道菜?”
越千江笑而不语,给周不渡布菜,轻声问他昨夜睡得如何、胃口可还好之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