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不渡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，哑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没入越千江的皮肤，如同一把钝刀缓慢刺入岩浆，割开层层肌肉纤维，压断条条肋骨，被血液浸没，贴在那颗跳动的心脏上，不断挤压、深入，进入越千江的心房。

他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，不能言语、无法动弹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没入爱人的心口。

越千江额前青筋暴起，嘴唇颤动，发出无声的叫喊，却强忍着剧痛，带着周不渡慢慢跪下。

周不渡缓过劲来，试图抽手，却被越千江死死按住。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，从他的脸颊滚下，落在地上，摔得粉碎。

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，越千江的心像一颗巨大炽热的恒星，穿过黑暗寂静的深空，朝自己飞奔而来。

一种令人惊惧的崇高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，吞噬了他的每一条神经。

他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恐惧，颤抖着双手，想要接住这颗星。

下一刻，炽热的恒星化成温柔的水，萦绕在他指尖，与他的意念合二为一，如臂指使。

两人面对着面，靠在彼此肩头，额前冷汗涔涔，面上却有微笑浮现。在清浅的莲香之中，灵魂仿佛破了壳，相互挤压、重叠。

周不渡双目紧闭，颤抖、喘息。

越千江金瞳流光。

一阵微微的风从九天飘落，扬去旧日尘埃。

风停，天地静谧。

下一刻，飓风猛然袭来，草木狂舞凌乱，黑沉沉的水波汹涌澎湃，坚实的大地好似快要迸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