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求只抬头瞥了一眼,扔出石子一颗,一下就把那喊话之人手里的木棍拦腰打成了两断,轻轻抛出一个“滚”字,而后便再不惜得理会。
那人反应快,及时松开木棍,却仍被无形气劲撞得连退了好几步,登时面露惊恐之色,无奈又被后头的人强行推上前。
浣川戴上琉璃眼镜,飞快打量,看清来者之中只有一个带刀的壮汉,脑壳锃亮、膀大腰圆,像是有点儿功夫,余下的个个瘦骨嶙峋、衣衫褴褛,武器不是木棍就是破烂农具,便知其中多半另有文章。
他按住轻云,当先同对方交涉:“敢问诸位是哪一座山头、哪一寨的好汉?”
持刀壮汉怒瞪眼,喝道:“什么山寨?吾乃弥勒坐下三品正恩,临凡替天行道,稽查人间罪业。”
此话一出,旁边便有人配合他“唱大戏”,翻开一卷残破书册,拿一支开了叉的毛笔,假装查找勾画,对着浣川等人指指点点:“罪孽深重,当下地狱受拔舌剥皮、业火焚身之刑。”
“那可怎生是好?”浣川故作惊恐状。
便听对面的人说:“上仙慈悲,只要尔等舍得身外之物献祭赎罪,自此洗、洗心革面,当可以网开、开一面。”
浣川搓了搓手指:“请上仙看看,我们几个的命值多少银钱?”
对面的人叱道:“你这不知轻重的浑小子!身外之物何、何足惜?若想活命,当把车马留下,衣裳脱去,跪地闭眼默诵明王法号直至天明。”
这几个人说话都有些磕巴,听着却不像是口齿有疾,更似是对预先背下的“戏词”记得不熟的缘故。
“可我大哥大嫂睡得沉,若就这么脱去衣裳,唉……”浣川眯着眼笑,像只白狐狸,原想再套两句话,但睡在马车里的揽月被吵醒了。
揽月掀开车帘,探出脑袋张望。她长相柔美,气质如冷月清辉,让那光头的“上仙”看得眼睛都直了。
浣川察觉到越千江睁开双眼,神情却很漠然,便知他尚未回魂,生怕他在僵死之时出手伤人,周不渡醒来后不高兴,大家免不了又要跟着反思好几天,便朝揽月使了个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