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一瞬间,周温嵘的内心被一种巨大、矛盾而朦胧的感情充塞,心脏又酸又胀,没来由、忍不住,托住越千江的脸,说:“越千江,你想要那管洞箫?你……会吹吗?让我试试。”
说要“试试”的人没有动,反而是越千江猛地凑上前,气息滚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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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呼!”
周不渡猝不及防被吓醒,心子狂跳,一手从枕边摸出药瓶,另一手捂着胸口,呼吸急促。
他睡了一整晚,天刚蒙蒙亮。
越千江正在院子里晨练,听见屋内响动,提着水壶,快步推门而入。盛一杯热水,掺些凉白开,抿了一小口,试过温度,才递到徒弟面前,问:“做噩梦了?”
周不渡吞下两颗药丸,缓过劲来,但清清楚楚感觉到床单有些……湿润,是什么?不必说。他满脸潮红,摇了摇头。
越千江并未过问,只道:“厨房里熬了粥,差不多好了,我去拿,你再歇会儿。”
等到脚步声渐远,周不渡才从被窝里钻出来,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周温嵘的记忆会残留在他儿子的脑袋里。
梦境酸涩苦楚的余韵久久不散,他心不在焉,做贼似的把脏污擦掉。
但还是大意了,忘了护心镜里藏着一个“隐形人”。
“哎哟,我的好师弟!”杨悉檀哈哈大笑,“你这身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?病得要死了,竟然还做那——种梦!梦见师父了?你们第一次用的是什么姿……”
“我梦见你了。”周不渡又气又羞,可他不会骂人,也不想骂人,半说梦、半杜撰,“我看见你跟沈玄风,你俩打架,你骑在他身上……”
“你发癫!”杨悉檀没了声音。
世界复归清净。周不渡也不知道梦中那孩子是不是沈玄风,但看杨悉檀的反应,便知道自己的推测没错,而且,他跟沈玄风之间肯定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情仇恩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