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对方发自内心的快乐,周不渡感觉竟比证明了新理论、做出了新发明更加满足,灵台清明,浑身松快,仿佛连恶业都消散了几缕。
难道,世尊说的“断业立德”竟不是虚指,而是实打实的因果报应?拔苦为悲、与乐为慈,慈悲即是愿力,愿力能对治他的恶业,就像……越千江能治愈他心里的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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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似在变好。
再过两日,紫玉仙姑外出为信众治病,交代了要在病患家里留宿整晚。
周不渡跟越千江一合计,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
越千江假装神智昏沉,缠着周不渡要吃糖人。
周不渡便去东厢的厨房“忙活”——坐在灶台边上,等师父把红糖、砂糖跟饴糖掺在一块儿,小火慢炖、熬至黏稠,用小碗盛满,端到院里回廊下。他再取来勺子,把砧板铺在缺角的石桌上,舀出糖水作画。
少年们闻到香甜气息,纷纷跑来。
周不渡想起古时糖类精贵,这样浪费颇有些过意不去,却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,虽然费解,但未免节外生枝便也没有多问。
“糖人?”越千江蹲在石桌旁,下巴搁在桌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。
周不渡同他相视一眼,见他那装傻充愣的样子格外可爱,仿佛在对自己撒娇,忍俊不禁,扬手挥洒,画了一只硕大的鸟儿。
那糖鸟儿既似孔雀、又像凤凰,姿态雄壮,毛羽繁复美丽,正是“不独去”的青鸾。
周不渡用竹签沾起糖画,递到越千江面前,说:“徒弟学艺不精,吹不了糖人,只会做糖画,委屈师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