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宗阙曾经离开他的,抱着他的,或是轻吻,或是说话,飞机呼啸,他无论如何追好像都有些追不上。
嘈杂的声音在耳边作响着,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泛着恶心,蓦然某个瞬间,他睁开了眼睛,粗喘着气时,发现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。
梦里的那些画面清晰又模糊,不仔细去回想,好像瞬间就会遗忘一样。
手机铃声响着,祁喻坐在床上垂着头,手轻轻揉着太阳穴,其实他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过宗阙会离开他了,即使对方去了A国,那种不安感也在消弭着,只是会很想他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再次做那样的梦。
手机铃声还在想,连绵不断的让人头疼,祁喻伸手过去想要关掉,却发现那不是闹钟,而是电话,一个存在手机里早就忘记的电话。
魏隽。
也不知道梦是做了一晚上还是只有晨间,但这个电话相当扰人,宗阙从来不会一言不合直接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,只会发消息问询,不会打扰到他的睡眠。
胃里有些不舒服,祁喻按下了接通键放在了耳边,却听到了那边有些失去冷静的声音:“祁喻,你想不想让你跟宗阙的事情暴露出去?”
真是噩梦的来源。
祁喻沉了一口气,揉了揉太阳穴道:“魏总想要什么?”
一上来就是威胁,必然有所求。
魏隽的呼吸带着急促,不像以往那么冷静:“让宗阙收手,事情到此为止,要不然我就把你们的事情捅出去,到时候谁也别好过。”
“我不太清楚你跟阙哥之间的事。”祁喻听到他的话时蹙了一下眉头,拿下手机发送着消息:阙哥,你跟魏隽出什么事了吗?
“你不需要知道出什么事了,你只需要告诉他,让他收手,他要是这点事都不愿意为你做,那对你的感情也没多少。”魏隽的语气中带着嘲讽。
祁喻却从其中听出了惶恐的情绪,他的确不知道宗阙做了什么,但魏隽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只困兽,无处挣扎,只能将路对准他这里。
“感情的事与你无关,你除了这个筹码还有什么?”祁喻沉下气息开口道。
“什么?”魏隽听着他微凉的语气一时有些茫然。
“我说,你除了公开我跟宗阙之间的事,还有什么筹码让我去说服他。”祁喻说道。
魏隽有些狼狈的坐在沙发上,握着手机冷笑了几声:“你要知道,一旦你爆出喜欢同性,你的事业会瞬间跌入谷底,到时候人人都能踩上你一脚。”
“如果你说是这个的话,我不在乎,即使我的事业落入低谷,我赚到的钱也照样够我好好的过一辈子,无外乎是不能拍戏而已。”祁喻也笑了一声道,然后听到了那边极为粗重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好,你有种。”魏隽一脚踢在了茶几上,茶几发出了巨大的响声,上面的一些杯子也因为蓦然的震动而震颤或滚动,直接在地面摔出了巨大的响声,他从沙发上站起道,“你给我听好了,你不怕,可以,我现在被套牢了也无所谓,但是你要知道宗阙目前跟我玩的计是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的,他在国外资金链还有问题,一旦出事,面临的就是几十亿的债务,大不了就鱼死网破,我照样能够东山再起,但他还得上吗,啊?”
祁喻呼吸屏住,轻轻闭了一下眼睛,睡了一晚,体热有些散了,但是因为被突然吵醒,头还有些晕,他捏紧了手指,重新睁开眼睛开口道:“魏总不会以为我待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就只会拍戏吧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魏隽的声音一时有些迟疑。
“康宏娱乐有表面上那么干净吗?”祁喻笑着问道,“一些秘事爆出来,经得住查吗?如果只是钱,鱼死网破也无所谓,但万一要是进去了,魏总能受得了里面的罪吗?”
手机的那头一时有些安静,魏隽的声音带着几乎压制不住的怒气:“你威胁我……”
“魏总,威胁人的是你。”祁喻说道,“以我对宗阙性格的了解,你不去惹他,他绝对不会贸然对你动手,你想鱼死网破,可以,我跟宗阙怎么样无所谓,你呢,什么都没有以后,以前结怨的那些人会不会个个都来踩上一脚?爆出了我的事以后,这部电视剧的投资也会打水漂,这时候魏总应该很缺钱,也不想要了吗?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沉了下来,似乎深呼吸着思索着其中的逻辑。
祁喻这里有新的消息发了过来。
宗阙:不是大事,方便接电话吗?
他听着电话持续的沉默道:“魏总,好自为之。”
话语说完,他直接挂断了电话,拨通了另外一则,在接通时听到了那让他心安的一声:“喂,感冒好点了吗?”
跟那个人气急败坏,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的声音比起来,此刻耳边平静沉稳的声音好像带着安抚的力道,让他整个人瞬间松了下来,连那种被强行唤醒的恶心感也在瞬间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