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实很像,不过我们之间的事很复杂。”乐简看着他歪头笑道,“首领叫我来,应该不止为了打听我的私事吧?”
“你的私事涉及到你的阵营归属。”严睿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色,“损失的对象是你,我也会肉痛。”
“戮是宗先生给的补偿,虽然比我是弱了点,但不算亏,首领可以放心用。”乐简思索着笑道。
严睿神色微凝了一下,轻笑道:“他还真是一早就算好了。”
与雾的相遇是,盘算将他换过去也是,跟隐的合作也在筹划范围内。
曾经的墟对上兼异似乎都有些弱势,可现在却隐隐压了隐一筹,他什么都算好了,就等着所有人进入到该有的位置。
甚至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过面,那个人就似乎已经摸清了他的性情和行事风格,更是将他最得力的手下收归囊中。
“没有这样的算计,墟也不会崛起的这么快。”乐简说道。
“你就不怕他把你也算在里面?”严睿倒不是挑拨,而是一个算无遗漏的人,往往不会太将情感放在心上,什么都能算,也什么都能舍。
美色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,就算是盛放的玫瑰,也终于开败凋零的那一天,但是一朵花凋零,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朵花。
“嗯,不怕。”乐简轻笑道。
或许重逢时会有那样的担忧,人心隔肚皮,谁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人真实的想法是什么,但他问,对方就会告知。
他与宗阙之间或许会有一些思维上的不同,但心意相通这种事,很难对外人言说。
喜欢或许可以伪装,但爱不能。
“我倒是对这位宗先生越来越好奇了。”严睿看着他面上略有些柔和的神情道,“他到底想做什么?”
隐的傲慢和弱点尽皆暴露,出乎他意料的糟糕,但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,更何况隐不是随意就能揉捏搓扁的存在。
墟的确占了上风,但想要将隐连根拔起是很难的,对方提出洽谈,却有一种即使隐不接受也没关系的感觉。
严睿对此当然不是很舒适,但他知道这是久居高位带来的后遗症,并且他想知道墟这么做的理由。
乐简看着他却未答反问:“隐已经到达了极限,首领有想过它的未来吗?”
组织跌宕,虽然极力培养,但一旦青黄不接,就有被后来者居上的风险,而现在已经呈现出了这种端倪,却无法更进一步。
“墟的目的是兼并?”严睿沉吟思索,却又觉得不仅如此。
“可以更高一些。”乐简提醒道。
他并不想看到隐的覆灭,但如果抓不住机会,这些混乱的组织终将被清剿掉,才能建立起稳定的秩序,结束数百年的混乱纷争。
是被清剿还是让步一些利益,让它焕发新生,要看它的决策者如何抉择,能不能抓住机会。
严睿的手指一紧,蓦然看向了他,眸光微微敛住:“这很难,一旦失败,即使是隐,也会像鲸落一样被啃噬殆尽。”
隐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建立制度,只是很多组织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,根本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。
拼上数百年的基业去完成这样一件不可能的事情,让渡本已经到手的利益和权力,几乎可以说是将所有规则彻底推翻。
“有什么事是万无一失的呢。”乐简对此不以为意。
他向来行走在刀尖之上,一个不慎就会死亡,现在有了牵绊,但也时刻做好着觉悟。
权利地位于他而言,其实有些无聊。
守着去过是一种活法,但固步自封,步步退让,最后还是会落入任人宰割的地步。
严睿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