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若真的被迫雌伏,他便是划花了脸,将自己弄的体无完肤,绝了这全身的经脉,道死身消都不会让人得逞。
乐幽念头轻动,不知为何会想到若无师尊的后果,浑身激灵了一下,轻轻吐了口气道:“那体内阴火可会生出心魔?”
“心魔不因体质而生。”宗阙知道他应是察觉异样了。
但他似乎也未有前世的记忆,两段记忆不互通,他亦不知如今是何情况。
“那可会影响心境?”乐幽心情微沉。
他知自己体质不如何担忧,只要不暴露便无事,可他从在飞舟上入睡后,再醒来便已回到此处峰顶。
“无杂念便不会。”宗阙说道。
体质之事可以言说,前世今生之事涉本源世界规则,不可言说,而且此情况属实复杂,一人有两段记忆,且不互通,亦不知会不会互通,影响如何,此种情况,只能他自己解。
乐幽再度沉吟问道:“那弟子自飞舟上睡着后可有异样?”
宗阙看着他开口道:“未有。”
小徒弟自然心性纯良,可那苏醒的另外一面却并非如此。
经历不同,思维自也不同,前世记忆亦不知他记得多少。
乐幽轻轻滞了一下,未有,难道是潜意识?又或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,再或是他无意识的期间有另外一人占据了他的身体,操控行事?可师尊为何半分未觉?
“那徒儿有没有可能被人夺舍?”乐幽思及那死去的血竭尊者道。
夺舍之事他亦有听闻,大能若身体被毁,神识尚存,一是轮回,借腹重生,只是修为皆无,二则是夺舍,寻一资质上佳者强行灭其神魂,夺舍躯壳。
第一种许多胎中为死胎,不会夺了他人命数,只是需要重新修炼,且与其父母结成因果,第二种却是魔修手段,夺舍者只有神魂强悍,若被大能察觉,必会扯出来毁灭,再无转生之可能,而且时时受因果影响,若是遇到雷劫,也会比平常人多劈上几道。
那血竭身死,可毕竟是化神大能,若真是夺舍,只是一想便让人毛骨悚然。
宗阙回答道:“未有,有蔽日在,他人神魂不可近身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是血竭的残魂?”乐幽实在无法解释自己身上之事。
宗阙沉默了一下,小徒弟乱猜的本事属实逆天:“血竭神魂已灭,不会留下丝毫,为师探查过你体内神魂,未有异。”
“唔……”乐幽继续沉吟,“那……”
宗阙看着他,想看还能想出何种结果,他虽不能提醒,但他自己察觉的不算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乐幽也想不出来情况为何,或许是那段时间太累了,累到神情恍惚,记忆全失,又或是其他什么理由也未可知。
此事暂且无大的影响,反而剑道略有增长,非是夺舍,或是天阴体质被发现那般严重。
今日种种,皆是师尊相护,有些事情,也该他自己去解决。
“师尊。”乐幽看着那平稳静坐之人唤道。
若无师尊,面对炉鼎之体,他必不能像今日这般接受坦然,知其严重性,又有解决之法,心中安定。
“嗯?”宗阙抬眸,看着青年眸中流转的思绪问道,“还有何疑问?”
“您为何待我这般好?”乐幽心中情绪翻涌,终是问出了。
为何?他们非亲非故,他曾为泥泞之人,人人嫌弃,而师尊是至高之人,人人敬仰。
他却收他为徒,待他如子,细心呵护,耐心教导,未有所图,让他不知该如何回报。
宗阙放在桌上的手指一顿,为何?他非惜弱之人,天下弱者繁多,各有各的路途,若遇到自可出手,却不会这般耐心。
这个灵魂对他而言是不同的,虽要一争高下,但爱惜他,亦怜惜他,爱意由心而起,不知不觉便成习惯,此生难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