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或许是太踏实,二十余日匆匆而过,细数出行时日已不足几日。
从前出峰修炼,无论如何皆在宗内,便是外出亦有师尊同行,如今将要离宗……
剑锋划过落叶,却未控制好力道,直接将其一分为二。
乐幽回神,凉亭之中有平静之语传来,一语道破心境:“心念已杂,此刻不宜练剑。”
乐幽反手收好了剑,对上那看过来的目光行礼道:“徒儿知错。”
“是何缘由?”宗阙看着有些心神不宁的青年问道。
乐幽看着他平静的神色问道:“师尊不责备我吗?”
“偶有分心,无妨。”宗阙说道,“何事?”
乐幽轻抿了一下唇道:“只是想着弟子要离宗,不知何日方归。”
“浮景秘境开两年。”宗阙说道。
即使加上路途来回奔波,最多不过三年。
乐幽眨了一下眼睛,轻轻收紧了手指道:“不是这般缘由。”
他语气略有些烦躁,宗阙观他略有些委屈的神色,示意对面石凳:“坐。”
乐幽看那石凳,挪了几步上前,坐在了那石凳上,看着坐于对面的师尊。
他与师尊相处的时日并不算长,记忆之中只有幼时的那一年常常在一处,师尊带他游历四方,去何处都是牵着抱着,所想之物皆买给他。
后来定居峰中,虽每每修炼时能看到,可还是聚少离多。
“是何缘由?”宗阙看着对面垂眸,像是拧着不愿意认错的青年问道。
“徒儿第一次远行,师尊可会担心?”乐幽反复思索,觉得自己应是舍不得寥郅峰的,越到临行时,便越不想出去,如此依赖,实非修士之志,可他不舍,却未见师尊有何不舍之意。
宗阙应道:“自然。”
乐幽抬眸看向了他道:“当真?”
“嗯。”宗阙应道。
要放护着的人出去,怎会不担心,可想要他独立,想要他道途通达,该放手让他飞时便要放手。
看他凭自己的能力不断攀登,不断拥有力量,其中经历与获得的信心非他人所能给予,如此心境,可令他一生通达,过往种种,皆不足以成为困扰。
乐幽得他肯定回答,心中已有喜意与羞愧之意浮现:“徒儿妄加揣测了。”
他面颊微红,如今心思皆敢言明,宗阙知他是第一次出行,心中不安亦不舍。
宗阙思忖了一下伸手道:“剑给我。”
“是。”乐幽将剑横起,起身捧到了他的面前有些疑惑,“炎玉有何问题吗?”
“短了些。”宗阙看过剑身,重新归还于他,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长剑递给了他。
乐幽愣了一下伸手捧过,炎玉通体血红,遍布炎火之力,而师尊递过来的新剑虽是通体银白,可其柄上一块红玉镶嵌,轻轻触碰,剑身之上炎火纹路渐生,如染了碎金般十分好看,未入灵力,便是一片银白雪色。
两剑相比,此剑不仅是长了一些,更是将炎玉的色泽都比下去了,非是宝器,而是灵器。
灵器并非一日炼成,必然是早有准备,乐幽捧着长剑,看着面前静坐的师尊颊上滚烫,眸中愧疚之意几乎溢出:“徒儿知错。”
师尊对他的爱护并非一两日,可他却妄加揣度,觉得师尊未有担忧不舍。
“无妨,第一次独自出行多会不安。”宗阙说道,“此次出行需靠自身,多看多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