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阳看了过去,青年讪笑了一下。
“你不睡觉?”顾长阳问道。
“我还不困。”向阳看着窗外,觉得外面的雷打的有些频繁,简直就是谁在遭天谴一样。
顾长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,又看了看紧紧抿着唇的青年问道:“你怕打雷。”
“不怕。”向阳坚强道。
顾长阳:“……”
……
半夜风雨交加,因为雨水很大,云层似乎也在迅速的变薄,慢慢的变成了绵绵细雨,连雷声似乎都在远去,夜色漆黑,顾长阳看着趴在沙发上偷摸玩手机但没撑住睡着的青年,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。
青年睡的很沉,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,他的身上带着未曾久浸职场的纯净和对生活出乎意料的热情。
刚开始顾长阳也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这样乐天派的性情,好像没什么能让他忧愁一样,后来才发现是朵花,就像他的名字一样,天生向阳而生。
妖精,很神奇。
顾长阳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,堪堪触碰,躺在那里的青年却似乎睡的有些不舒服,瞬间变成了一朵向日葵,无所顾忌的伸展着自己的花瓣和枝叶。
顾长阳:“……”
花被拿起放在了花盆里,即使是熟睡状态,也很自如的扎进了泥土里,继续摇曳招展,让顾长阳觉得之前担心他着凉的自己好像是个笨蛋。
……
一夜风雨停歇,朝阳映照在窗户上的光芒透着雨水的清凉,十分和煦。
埋在被子中的青年轻轻蹙着眉头,不安的动了几下,拉动声轻轻响起,将光芒完全掩盖在了外面,也让室内重新恢复成了之前的温暖氤氲。
宗阙走到了床边坐下,伸手轻轻摸着青年的脸颊,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银月,想吃饭吗?”
熟悉的声音响起,那本来安稳睡着的青年却是摸索着,重新钻进了他的怀里,嘟囔了两下,即使肚子叽里咕噜的叫着,也照样睡的很沉。
宗阙捋过了他脸颊上的碎发,看着那微红濡湿的眼尾有些不想起身,不吃早餐伤胃,但他是妖,其实没有人类那么多的讲究。
只是即使身体变化,他本质仍然是个人,保持习惯是为了更好的调和阴阳,也是为了时刻让自己记得自己是个人类。
怀里的人拥的很紧,甚至轻轻蹭了蹭,宗阙拉过了薄被,将两个人一起盖在了其中,扣住了他的腰身轻吻上了那极艳水润的唇。
“唔……”银月轻轻撑住他的肩膀呢喃,“别……”
宗阙起身摸着他的脸颊,撑住一侧将他揽在了怀里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。
青年本来微睁的眼睛重新闭上,抓着他衣襟的手臂也在缓缓放松力道,只是一向白皙细腻的手臂上却分布着几个粉红色的痕迹,让洁净的青年连吐息都似乎带了几分暧昧的的感觉。
脆弱,依恋,纯粹……宗阙垂眸看着他,他知道这个灵魂不一止有这一面,但他的的确确拥有着这样的一面。
他想要他的灵魂,或许是源于当时的不死不休,又或是因为灵魂深处浓郁的占有欲,让他每一世没有记忆,却仍然跟他相爱。
宗阙并不怀疑他的爱,因为以这个人的性情和骄傲,他不屑于用感情这种事来玩弄彼此,玩火自焚这种事情不仅他懂,对方也懂。
只是在双方都未知的情况下相遇,慢慢的动了情,如今爱意在灵魂中占据了多少,宗阙不确定对方的,而对方也不确定他的。
这样脆弱无害的姿态,明显是力量还未完全恢复,也料定了他无法对这样姿态的他狠心。
其实无论什么模样,他既然把他放在了心里,就不会真的伤害他。
时移世易,宗阙轻轻摸着怀里人的脸颊,当时的他无法预测后来的事,也没想过会将这个人装进心里,但总有一天,他们要将之前的事情做一个了解,断一次输赢。
“痒……”银月伸手按住了脸颊上的手,轻轻睁开了眼睛道,“别乱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