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钱哪能都让咱们挣完呢。”相乐是这样对宗阙说的。
他有拼劲,却又懂得知足常乐。
“我的保送名额下来了。”宗阙却给了他另外一个惊雷。
“保送哪里啊?!”相乐问道。
“首都大学。”宗阙将通知书递给了他。
因为一直成绩优异,被老师和校方联名举荐,不需要通过高考,直接入学。
“所以我们要去首都了吗?”相乐看着通知书,又看了看面前的青年问道。
“还有半年。”宗阙说道,“我想上完高中的课程。”
也给他留下点儿心理准备的时间,去了那个地方,又是经商,即使碰不到本人,在首都露了脸,也总会传过去的。
只是这一次,即使有人想对他做什么,也需要掂量一下轻重。
“好,那我也准备一下。”相乐深吸了一口气道,等了这么多年,终于要踏入那个地方了,“对了,你这次的升学宴我们去酒楼里摆怎么样?”
“好。”宗阙应道。
酒楼宽敞明亮,邀请的人发生了变化,说出的祝词却没有差多少。
而这一次两人定格的照片是彩色的。
照片收拢进了相册,曾经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人相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相册的最后面,宗阙看到了也只是合上当没看到。
也就在那半年里,那条不似以往精神的大狗挣脱了锁链,似乎想要趁着无人时从院子里消失,但即使被宗阙拦住,当天夜里它也慢慢的失去了呼吸。
夜色很深,院子里月色很明,家里的灯没开,宗阙陪坐在一旁,屋里没有哭声,但能够看到青年轻轻颤动的肩膀。
“它是寿命到了头。”宗阙摸着那已经凉下的身体道。
寿命到头不可救,他已经习惯了分别,但青年明显还没有习惯。
“我知道。”相乐蜷缩着手指,紧蹙着眉头,用最轻松的语调道,“你先去睡觉吧。”
“我睡不着。”宗阙说道。
相乐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坐着,宗阙看着他也没有再说话。
“它陪了我好久。”相乐轻轻说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宗阙回答了他的话。
在那很多仿徨的夜里,这个生命保证了他的安然入眠,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家人。
“其实我很高兴,它死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痛苦。”相乐的话语中带了鼻音和湿润,“可我就是难过……”
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,可是当真的分别的时候,才发现那么不舍。
时间明明没有过去多久,将它接回家,小心搭窝的那一幕好像还近在眼前,明明日子越变越好,却还是避免不了分别。
宗阙叹了一口气,按住他的肩膀,让他靠在了肩膀上。
相乐的眼睛蹭上了他的肩膀,轻轻啜泣着,他很难过,却也知道没办法挽回。
两个人静坐,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,月色渐昏,最暗的时间过去,鸡鸣声破开了黎明。
青年眼睛还带着微红,叹了一口气道:“我们把它埋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宗阙帮忙找来了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