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剥我就吃。”奉樾说道。
宗阙看向了他的手,1314时刻提防宿主说你病的又不是手这种话,却见宿主起身取来了橘子,剥开皮,分出一瓣送到了榻上人的唇边。
奉樾咬下,那橘子甘甜,使人在病中也能开心许多。
“太后?”侍从看着妇人转身的身影疑问道。
“跟大王说本宫来过了。”太后被人搀扶着,踩着厚实的雪上了步撵。
儿孙自有儿孙福,有些事情不操心最好。
“是。”侍从恭敬送道。
奉樾吃了橘子,开了些胃口,用过午膳之后在榻上小睡,宗阙也听到了侍从传来的消息。
【宿主,你的丈母娘对你很满意。】1314说道。
它也对宿主很满意。
【嗯。】宗阙应了一声。
只要对方没有误解就好。
……
冬日里各处都有薄雪,叔华车撵难行,回到宁国许久,直到深冬时才收到了来自宫中的传唤。
“公子,真要去吗?”小童忧心问道。
“嗯,我若回不来,你就去此处,那里有良田十亩,若好好劳作,也能安稳度日。”叔华将地契和田契放在了小童的手上道。
“公子,我与您同去。”小童握住了他的手,已是明白了什么。
“你什么都不知道,他们不会为难你。”叔华拉开了他的手道,“若我真的遭遇不测,后事还需要你来办。”
“公子……”小童鼻头一红,眼泪已扑簌簌的往下掉,“公子为何要回来?”
“不逃还有一线生机,逃则必死。”叔华看着他说道。
他有鸿志,也曾将其寄托在公子纾身上,如今壮志未酬,许多心血已经折损。
宁霖两国博弈,数次出师未捷,他于公子纾已经成为了一枚弃子。
宗阙曾说公子纾是兔死狗烹之人,他如今倒真想去看一看,赌一把。
赌他是不是他的例外。
“公子……”小童依依不舍。
叔华摸了摸他的头道:“听话。”
“是。”小童抽泣着,收好了田契地契,捧来了他的斗篷。
叔华披上了斗篷,踏出门时看着外面等候的传唤官和士兵,口鼻之中轻轻吐出了一口白气:“走吧。”
宁国王宫厚重,深冬中却同样拢在了一片雪白之中,叔华来此处很多次,这一次却莫名的有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。
“先生,殿下请您进去。”侍从从殿中走出通传道。
“多谢。”叔华褪下斗篷随之入殿,殿中封闭,炭火熏腾的一片火热,倒是驱散了冬日透入骨髓的寒冷,却难掩那药草血腥的味道。
侍从后退,叔华近前,看到了那依靠在榻上披着外袍的人,他的面色和唇色皆是苍白,胸口上缚着的绷带上更是还沾染着血迹,可见伤势仍然很重。
公子纾文武双全,向来威势展露人前,从不肯展露脆弱之时,即便他如今伤重,那双眸仍然炯炯,似能看透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