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樾愿闻其详。”公子樾说道。
“一种是宫中忌惮你会向黍国借兵,以你母后为质,一种是宫中怕将你逼到绝境,就此反扑,反而会放松。”宗阙将烤熟的蘑菇递给他道,“第三种是黍国不愿意趟这淌浑水,与霖国为敌,将你移交。”
三种结果,一旦行差踏错,就有可能身亡。
公子樾捏着那根树枝道:“霖黍两国相临且交好多年,樾不会借兵,况且请神容易送神难,我如今未遭大难,黍国必不会为了非本国公子而擅自与霖国为敌,父王尚在,此举形同谋逆。”
他不会去赌第三种可能,宁国虽与霖国一国之隔,可强邻在侧,一旦霖黍两国出了问题,内部的瓦解要比外部的冲击破坏更大。
“霖王或许会这么想,但若妃不会。”宗阙说道。
有的人能想的长远,而有的人只会顾及眼前的利益,只要自己能受惠,无所不用其极。
“当年那则故事恐怕压制不了她太久。”公子樾轻轻叹气,“只要我活着一天,她就有可能对母后暗下毒手。”
而他在外的追踪也不会断掉,公子纾虎视眈眈,如今所有的难点好像又聚集在了他的身上。
“其实有一个办法。”宗阙咬下了一口只撒着盐的蘑菇道。
“什么?”公子樾看向了他道。
“你身死。”宗阙平静的看着他道。
公子樾手指一缩,手中的那支蘑菇险些掉在地上。
……
霖国追杀者气势汹汹,各国消息不断传递,唯独霖王卧病在床,被拦截了宫外的一应消息,除了一则。
“大王,公子樾进入黍国境内,竟有借兵之意,如今霖国朝政不稳,不知公子樾此举是何居心?”老臣跪在霖王榻前言说着。
“他若想借兵,消息怎么会让你知道?”霖王靠坐在软枕上看着面前的臣子问道。
老臣一怔,话语卡住了。
“大王,不管消息如何得知,公子樾并无直接利害关系,若是借兵,总有亲近之人引荐。”若妃在旁侍奉着汤药道。
霖王闭口看着她,未触碰那汤药一分一毫,语气轻淡:“若儿,寡人还未死。”
若妃身体一顿,端着汤药跪地道:“妾不敢。”
“宁国日益壮大,霖黍两国交好,才不至于落于下风。”霖王伸手,握住了她伸过来的一只手道,“樾儿虽时运不济,却断不会做此种于国不利之事,有些事情寡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国家大事不行,你若不明白,回去问问你的父亲。”
他松开了手,若妃低头呼吸屏住道:“是。”
“传寡人的意思,让王后在自己宫中静养几日吧。”霖王说道。
宫人匆匆前去,若妃抬头时眼角湿润:“多谢大王。”
她匆匆退下,到了殿外扶上了宦官的手,上了步撵。
“主子,就这样放过公子樾吗?”宦官问道。
“怎么可能,本宫一定要让他身首异处才能放心。”若妃微微抬起下巴,眼尾哪还有一丝湿润,“只有他死了,本宫才能安心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宦官低头说道。
霖国宫中一片平静,黍国却到处都是追踪之人。
“父王,真的不管吗?霖国也太不将我黍国放在眼里。”黍国公子铖跪地说道。
“霖王本就不会让公子樾登基。”黍国大王负手看着窗外的风景道,“霖黍两国虽看似交好,可我黍国一直被压制,公子樾又有我黍国一半血脉,若让公子樾登基,岂不是相当于我黍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霖国的疆域。”
“那就这样放任?”公子铖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