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慧极必伤,情深不寿。”柳不折看着他道,“这天下之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,非一人可延续永恒。”
“多谢先生赐教。”公子樾说道。
“对了,还有一件东西帮我转交宗阙。”柳不折将一个布包递了过去,挥动柳枝转身就走,“走了走了……”
公子樾看着他的背影半晌,捧上布包回了房中,看着正整理着药材的人道:“柳先生已经走了。”
“他的药带上了。”宗阙将一应药草包好起身道。
“这是他让我转交的东西。”公子樾走了过去,将布包转交。
这个人是知道那人有单独的话要说,所以才会回来。
宗阙接过打开,里面露出了一块极像人皮的东西,却没有人皮的腥味,而是带着一股树脂的草香。
“这是……人皮面具?”公子樾说道。
“嗯。”宗阙取过了这块皮,拿起了其中留下的布,上面写下了使用和制作的方法。
那块极薄的皮贴上了宗阙的后颈,将那里的烙印完全遮掩了进去,即便没有衣领遮挡,也很难看出半分端倪。
“此物可解你如今之困。”公子樾打量着宗阙的后颈道。
遮掩并非长久之计,但在拿到丹书前,可以省去很多麻烦。
“嗯。”宗阙摸了摸后颈,那里的感觉跟皮肤一样,也没有什么不透气的感觉。
系统的科技的确领先,却也不能低估这个时代人的智慧。
“先生走了,你预备何时去昌都?”公子樾询问道。
“明日出发,这些药材卖了,我陪你去宁国求学。”宗阙说道。
公子樾眉眼微柔,唇边露出了笑意:“嗯。”
院门锁上,两匹马负着行囊,踏着春泥离开了此处。
沂国冬日刚过,万物复苏,药材正是贵价时,宗阙留下了自己用的,剩下的全部卖出去,钱袋也变得鼓鼓囊囊了起来。
草长莺飞之时,两匹马跨过了与之相临的宁国国境,信帛也被送进了霖国王宫。
“沂国?一群废物!”桌后的妇人几乎要将丝帛撕碎,“一整个冬天,你们在鲁国找了个遍,结果他在沂国待了整整一个冬天,毫发无伤!!!”
跪在下面的宦官大气不敢喘一下:“主子,奴已经派人去了沂国,与之交涉,让他们交出公子樾。”
“等你去,人早就跑了!”妇人气之不过,直接将桌案掀起,看着那仓皇后退的人道,“如今大王身体不好,多派人手,各国都要搜寻,遇到了务必格杀勿论。”
“是!”宦官跪地后退,直到屁股撞到了门边才匆匆起身小步离开。
宁国居西北,地势开阔辽远,虽不似鲁国烟柳密布,春日里放眼望去也是良田美池,美不胜收。
“先生,宗乐告辞。”一身布衣的公子恭敬行礼,捧着竹简转身离开。
待出了竹林小路,远远已可见牵着马等候在外的人。
“今日先生留堂,劳你久候。”公子樾加快了步伐,行至男人身边。
“嗯。”宗阙应了一声,接过他手中的竹简放在了马筐中,牵上了马缰将要上马,“走吧。”
“今日坐的有些久,想走一会儿。”公子樾说道。
“嗯。”宗阙止住了动作,牵上马绳走在了路上。
公子樾轻笑跟上,打量着路旁郁郁葱葱的田地道:“你今日去了城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