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阙进教室的时候林衡的笔停了下来,等到身旁的人坐下时小声问道:“老班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“下次要进百名。”宗阙抽出了自己的习题册道。
“嗯?我觉得目标可以定的更高一些。”林衡用笔点着他的习题册上的范围道,“你的基础其实已经巩固的差不多了,再教新的内容,起点都是一样的,目标定在前五十你看怎么样?”
如果是其他人,林衡不会这么严苛的要求,可宗阙是不一样的,他每攻克一个题型,下次再碰上同类型的,不管条件怎么设置隐藏,他都不会再犯错。
他跟别人的差距在于有些题他还没有学到,而不是学不会。
“可以。”宗阙应道。
“那第一个晚自习要把这些题做了。”林衡圈定了范围道。
“好。”宗阙答应了。
对于他的要求,他真的很少有否定的时候。
林衡写着自己的习题,视线悄悄落在了身旁人的身上,写字的声音沙沙作响,带着一种很宁静的节奏,那双以前总是显得很凌厉的双眼中只有认真和平静,让他甚至在想为什么很久之前会对他有些害怕和忌惮,明明是让人很容易心安的一个人。
……
月考成绩引发的关注不仅仅限于宗阙,林衡重新排到了第一,长期在医院陪护的廖言虽然排到了年级第三,但总分却没有落出太远,这样的成绩难免会引起一些揣度。
“人家这自学也能考年级第三啊,真要是在学校学习,年级第一不是稳稳当当?”
“本来还想着会不会退步呢,没想到。”
“天赋就是天赋,随便玩玩也能考第一。”
“别说的林衡好像没实力一样,他旁边可坐着宗阙呢,教人估计都花了不少时间。”
“宗阙啊,要是没有林衡帮他,现在还在倒数第一呢……”说起的人语气中带了复杂。
廖言在看到说着话走过来的人时躲到了一旁的墙壁后,等到人过去才走了出去。
……
林衡的习惯并没有因为那些隐晦的讨论而有所改变。
同样的周末,同样的站点,同样的房号,林衡打算敲门时听到了里面壶胆破碎的声音,哗啦中带着水声。
“怎么,这年头欠债的是大爷,有钱住院一个多月,拿不出钱还债啊!”破碎的声音中夹杂着一道浑厚的男声,“溅我一身水!”
“我住院是因为有好心人捐助的医药费,要是有,我不至于不还。”廖母原本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冷意,“我有儿子,不会故意不还钱扰了自己的安生日子,实在是没办法。”
“没办法工作,咱也不是把人往死里逼的那种人。”另外一道略显尖锐的男声道,“住院用的捐款,那厂里的赔偿款总能用来还钱吧,我这也是为你们好,利滚利的到时候难受的是你们。”
“赔偿款还没到。”廖母的声音中带着疲累。
“哪有催债催到病床上的。”里面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女声。
“给老子闭嘴,没你事少说话,她欠的可是高利贷。”那浑厚的男声十分凶悍。
那道女声也消失不见了。
林衡本来要敲下去的手放下,转身朝着走廊的另外一端走去,在接待台处站定道:“您好,916号房好像有催债的闹事,有好几个男人,可以请保安过去处理一下么?”
催债的事情报警可能也很难处理,反而是医院的安保更快更有效。
接待台的护士明显愣了一下,拨通了电话。
几个保安敲响了那间病房的门,里面的声音大了起来,几声吵闹之后几个男人从病房里走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