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认识的人好像一下子就会不见了。”
“看不出来你喜欢长久一点的人际关系。”
“也不是,只是觉得佛经好像写的是对的,好像应该信一信佛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?”
“但是信了佛,就不能赌了,赌是嗔。”岑宝楼问小风:“那你喜欢洋市吗?”
“喜欢啊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小风哈哈直笑:“我就是喜欢那种大家都被什么东西操纵着的感觉!”
他看着岑宝楼:“你想过回老家吗?难不成在这里赌一辈子?”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些,仿佛在自问:“一个人的赌运真的能亨通一辈子吗?”
岑宝楼笑了笑,眼角瞥见镜子里那邻桌的年长女人提着筷子,不停往男孩儿的碗里夹菜。她看上去很幸福。她的家庭看上去很美满,没有任何缺憾。
他突然想起搬家之后,有一天晚上,他打开冰箱,发现冰箱里面多了一盒创口贴。他和阿福师租的两居室,厨卫齐全,他的房间里现在就只有一张床,一只衣柜,还有衣柜上的一只皮箱子。阿福师会自己做饭,厨房冰箱里都是食物。他又不好意思去问阿福师是不是错把创口贴放进了冰箱,怕伤害了他盲人的自尊。他怀疑是自己梦游的时候干出来的事,于是他就去问阿福师:“我睡觉是不是梦游?”
阿福师说:“晚上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。”他问他:“怎么突然这么问?”
岑宝楼转移了话题,问起阿福师那天和香杏林一起在香雪海吃下午茶时怎么突然走了。
阿福师笑着说:“那天我们三个宜乔迁,过了中午十二点,我们三个的八字就不宜聚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