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钱呢?带来了吗?”平头男人眼皮也不抬,看也不看褚晶晶。
褚晶晶忙去翻皮包,嚼槟榔的年轻人见状,抢了她的皮包,拿去给了那平头男人。
阿乐就说:“理查哥,现在咱们可以两清了吧?”
理查哥一巴掌挥过去,阿乐趴在了桌上,立即有两个年轻人上去压住了他的肩膀,把他牢牢按在桌上。阿乐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。褚晶晶大喊:“现金有三千铢,还有两张信用卡!还有很多额度!”
周围的人还在划拳,吃喝,一个穿着虎牌logo的紧身连衣裙的女孩儿在到处推销啤酒。
岑宝楼露出笑脸,客气地问理查:“理查哥,这小子欠你多少?”
他曾遇见过的和小超在一起吃饭的大耳窿就是这个理查。由小超搭线,理查专在新美华放水。
理查一瞥岑宝楼:“小岑,你要替他还?帮一个赌棍还钱那不是帮,那是害他啊。”他挥挥手,一个年轻人拿了个刷卡机过来,理查翻出了褚晶晶的钱包,翻出了三千泰铢,又摸出了两张信用卡。他拿着刷卡机刷卡,嘴里絮絮叨叨说着,“晶晶,不是我说你,这种男人……”
刷卡机发出滴滴两声,理查一抬眼睛,看着褚晶晶,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爆了。”
“那,那试试另外一张!”褚晶晶脱下耳环,脱下手表戒指项梁,捧在手里,快要哭了:“表是劳力士的,值一些钱。”
理查使了个眼色,那嚼槟榔的年轻人拿了褚晶晶手里的东西就走向了排挡的后厨。理查点了根烟,比了个五,说:“五十万泰铢,晶晶,不能再拖了啊。”
阿乐突然大吼大叫了起来:“我今天光是拉老虎机都他妈赢了二十万!都是那把二十一点!都是那个含家产不会玩还乱喊!”
岑宝楼走到了理查的桌边,坐下了,理查看了看他,没支声。岑宝楼一抹桌子,好声好气地和理查说话:“理查哥,听阿乐的意思,这五十万是今天才欠下的?”
理查冷笑了声:“账不是这么算的,他呢,欠我三十万,欠了三个月了,每个月就还一万,我是放水的还是乞儿啊?本来他今天运气不错,手上有现成的四十万,还清赌债,还能有十万潇洒潇洒,可他偏不,只还我二十万,剩下二十万拿去继续赌,输光了,又来问我借。”
岑宝楼抽着烟,点了点头:“明白了,”他又笑了笑,“这样吧,给晶晶一点时间去筹钱,”他摸出一副扑克牌,“我们玩玩牌?”
理查哈哈大笑:“和你玩?我玩不起。”
他大手一挥,又一弯腰,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本厚厚的书,一拍封面,撇着头,语重心长地对阿乐道:“听说你在伦敦是学法律的,那你应该知道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吧?都三个月了,我已经给足了晶晶面子了。”
言罢,理查抓住阿乐的右手,放在那本书上,一个年轻人走到了一只玻璃鱼缸前,拿了把菜刀过来。
褚晶晶瞪大了眼睛,忙要上前来,又被一个年轻人死死拉住,她噗通跪在了地上,朝理查连连磕头:“四十万我有办法!我想办法!理查哥!哥!你放他一马吧!”
岑宝楼也劝道:“理查哥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这要是一刀下去,恐怕以后连搬砖头都不成吧。”
理查握住那菜刀,又是一声冷笑,瞥了眼岑宝楼:“小岑,你是赌桌上的常胜将军,你不懂。”
阿乐疾呼道:“理查哥!她有钱!她真的有钱!她还有她妈留给她的玉镯子玉佛钻石项梁!都在保险库里!她妈是葡萄牙大小姐!”
理查按住了阿乐的手腕,手起刀落,菜刀卡在了阿乐的手背上。几滴热血洒在了岑宝楼的脸上。褚晶晶尖叫了声,摔倒在地。岑宝楼忙去扶她,理查骂骂咧咧地拔出了菜刀,又一刀,阿乐的半只手掌飞了出去。
岑宝楼捂住了褚晶晶的眼睛。
阿乐连声痛呼,周围的食客静了一瞬,那在酒桌间穿梭的啤酒女郎吓得捂住了胸口,僵在了原地。理查又抓了阿乐的另一只手,垫在那书上,这次他站了起来,一脚踩着塑料凳子,一刀就把阿乐的左手砍了下来。
阿乐昏死了过去,不动弹了。
理查擦了把汗,把那两只手扔到了地上,在一个年轻人的衣服上擦了擦手,说道:“晶晶,不要说理查哥不照顾你,砍了他两只手,这是在帮你。”
那嚼槟榔的年轻人回来了,在理查耳边耳语了几句,理查一看桌上,拿了褚晶晶的钱包,抽了一张证件出来,说:“手表就收下了,今晚十点前带着四十万来赎,你知道怎么找我。”
理查带着那群年轻人扬长而去,周围的人又都划起了拳,吃起了菜,到处又都洋溢着欢腾雀跃,欢乐仿佛永无止尽的气氛了。那啤酒女郎拿了两块毛巾包住了阿乐的残手,又找了一只水桶,皱鼻子皱脸地用筷子夹起那两块手掌放进了水桶里,拿来给岑宝楼。她眨着眼睛看他:“去医院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