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侃的神情突然变得哀伤，他收回微微发抖的手，眼神却认真而温柔地注视着水淼淼。

“林侃，你在开玩笑对不对？”水淼淼不自然地笑着，手足无措。

“我没有开玩笑。”林侃似乎在喃喃自语，又似乎是和水淼淼在说话。

“什么？”水淼淼没有听清楚。

“我说我没有开玩笑！”林侃的眼泪掉落在他的脸颊上，可他又是带着笑的，他抬起手，像往常一样想要拍拍水淼淼的头顶，可水淼淼躲了过去。

林侃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，他看着眼前的水淼淼因为眼泪的缘故有些模糊。

他好后悔，明明这十几年里，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告诉这个女孩，他喜欢她，可是他都胆怯到不敢说。因为他太害怕失去了，他害怕因为袒露心意而失去这个朋友。

“啧。”他的舌头抵着后槽牙发出短促的一声，像他每次使坏后做的那样，不屑一顾。可是这一次，这一声“啧”里却是无尽的懊悔和嘲笑。

活该，他对自己说。

“淼淼。”林侃叫着水淼淼的名字，缱绻而留恋，没有叫成他给起的绰号“喵喵”。

他有很多话想说，可是如今都晚了。他把手插回口袋，后退着无声告别。

水淼淼没有追上来，只是愣愣地，目送他远去。

林侃转过身，嘴角翘起，是他标志性的坏笑，时常挂在嘴边。可是他知道，从今以后，这个笑意里，再看不到水淼淼被捉弄后小小的生气。

想到这里，他好像要哭了一样，但最终忍住了。

以后，即使哭也没有人会心疼他了，再也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