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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理由不管顾石信不信,总之最后的结果是,卫途深在顾石家住下了,就是上次那张床,如今它上面被放上了软软的垫背和格子图案的洗得发白的被单,棉被还是那床艳俗的牡丹双喜,散发着樟脑丸的气味。不过无所谓,有总比没有好。

拿垫背的时候,卫途深有机会上了二楼,二楼有两个房间,都没有厕所,两个房间中间夹着一道楼梯,可以到露台去。其中一个是顾石的房间,很宽敞,但是只放着一张床和桌子,床单和卫途深的格子床单是同款,吊灯是白光,不温馨,总之与这个房子整体的氛围一致:冷清。她的房间还有个阳台。

顾石盯了他一眼,他才缩回目光。下楼铺好床,卫途深简单地洗漱了一下,就抱着被子沉沉睡去。

一夜无梦。

顾石睡在二楼,楼下的动静一清二楚,在卫途深进房间后顾石屏息听了一阵,卫途深并没有打鼾,于是顾石也沉沉睡去。

也是一夜无梦。

第二天是周末,顾石难得地睡了个懒觉,她一向浅眠,昨晚却睡得很好。顾石不想起床,盯着头顶的吊灯,约莫躺了半小时,她听见楼下院子外有机车轰鸣声,还有大门关上的声音,应该是卫途深被朋友接走了吧,顾石躺在床上默默地想。

顾石看着一只蛾子在纱窗上爬来爬去,如此大概又过了半小时,她又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。

怎么回事?顾石一鼓作气爬起,跑到阳台上看院子的动静,只来得及看到卫途深的影子钻到阳台下面,然后顾石听到了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她赶紧穿鞋下楼,听到房间有动静,打开卫途深在一楼的房间,却看到卫途深正在脱衣服,侧面正对顾石。

卫途深下身修长笔直,穿着牛仔裤,此时也已经解开,因此松松垮垮地挂在跨上,露出深蓝色的内裤,包着一团不可描述的突起,上半身正好脱到一半,露出优美的腹肌线,卫途深的背很宽,随着他手的抬起,肌肉纠结在一起,总之,是个好身材。

顾石想起上次在“薄荷”门口看到的他,腹部的衬衫被雨水打湿贴在皮肤上,勾勒出一片线条

顾石轻轻关上了门。

卫途深暂时没有发现自己被顾石偷看了,更无处知晓顾石此刻十七八年不曾体会过的波澜起伏的内心,他换好衣服并整理了一下狗爷带过来的他的行李,是的,卫途深有一个绝妙的计划。

打开门,顾石已经平复心情梳洗好了,她身上穿着睡裙,正在厨房做早餐,假装不知道卫途深之前出门过。

卫途深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顾石拿着两份早餐出来了,他暗暗舒一口气,觉得顾石此时心情应该还不错,于是把一个信封交给顾石。

“是什么?”顾石询问。

“唔,房租和餐费。”

顾石拿着信封的手停顿了一会儿,她想起昨天傍晚洒落一地的钞票雨。

不过这是什么意思?

“你要住在我这儿?”顾石觉得匪夷所思。紧接着她就把信封推了回去:“不行,你回去。”

“我没有地方住了,我是我爸抱养来的,我爸出事后就没有人管我了。我之前一直住在我朋友家,但是昨天他家里人不许我再住下去了。”卫途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说,不敢看顾石的眼睛。

雨生很没眼色地跳上餐桌喵喵直叫。

“不行。吃完早饭你赶紧走吧。”顾石铁石心肠。卫途深的提议简直荒唐。

卫途深急了:“顾石你看你一个女孩子住那么大的房子,不安全。我住在这儿你会安心一点,我还可以帮你搞卫生,雨生也由我来管,而且你可以多收一份房租。”

卫途深偷偷看了顾石一眼,内心有些不安。顾石看着卫途深觉得好笑,他的眼睛透露的不安出卖了他。出乎意料的是顾石内心并没有很反对卫途深奇怪的提议,搞卫生铲屎还付房租,听上去确实是个很划算的买卖。她自昨晚行为就有点不受控制,顾石舔了舔嘴唇,拿着信封沉默了一会儿。

卫途深觉得有戏,趁热打铁地添加了例如辅导英语等等优惠,顾石总算是松动了。她收下信封,也没有数钱,而是满腹心事地坐下来开始吃早餐。

这应该就是默许了吧。卫途深松了口气。

自从那天顾石默许了卫途深的提议,两人就在一个房子里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下来,卫途深配了大门和院子门的钥匙,进出不必麻烦顾石,顾石并不很在意家里多了个人,因为卫途深并不吵闹,他们很少说话,包括在家里和在学校,卫途深很乖地没有像以前那样经常没事找事找顾石说话,顾石也不会等卫途深上学放学,她按着原来的生活轨迹生活着,只是做饭时增加了菜量,卫途深的喜好很好判断,不爱吃的菜就是两碗饭,爱吃的就是三碗,但是顾石并不因为卫途深的喜好而改变菜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