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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提笔沾了颜料,评价道:“说起来,你这样的性子,在龙潭虎穴似的深宫里,说不定真的能笑到最后。”

沈又容垂眸,“我有更好的选择,何必要走这样一条艰难的路。”

“你这是承认你故意将三姑娘往火坑里推了?”

沈又容不语,只长叹一声,透露着她的压力。

纪琢没有看她,却似乎能猜中她心中所想,道:“大姑娘,做人还是要坦荡些。”

沈又容心烦意乱,闻言讥讽道:“似夫子这般表里不一的人,说什么坦荡?”

“坏得坦荡啊,”纪琢从容道:“做了坏事,就别心虚。这点心志都没有,还做什么坏事。”

沈又容一噎,纪琢看她一眼,道:“你呀你,一味装良善罢,受不了这个委屈,做些坏事,又将自己弄得进退两难。你要真是我的学生,我才要气死了。”

沈又容看向他,“那夫子说说,我该如何?”

纪琢眼也不抬,漫不经心道:“该如何就如何,人不为己天诛地灭。”

沈又容心说,果然是个坏胚,做坏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。

一时间没有人说话,秋风携雨的声音充满了芙蓉楼。画眉撑着伞从外头回来,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裹,打开来,是一对掐丝绫罗花蝶袜,一对鹅黄色花鸟虫纹缎子绣鞋。

杜鹃与画眉伺候沈又容换了干净的鞋袜,那一抹鲜嫩的黄色从屏风下面露出一角,明晃晃的引人去看。她换好了鞋子,层层叠叠的长裙倏地一下子落下来,将漂亮的绣鞋掩住了。

纪琢收回目光,心道,真是个金尊玉贵的姑娘,从头到脚,无一不精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