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又容点点头,舀着冰碗道:“天热,谁也没那个胃口吃油腻腻的东西。你让厨房上点心,对端王的喜好有个大概。”
“是。”
用罢饭,沈又容卸了钗环睡中觉,睡前吩咐画眉去大公子院里要些字帖来。睡了约摸两刻钟,沈又容出了一身汗,形容也有些萎靡。小丫鬟捧着水,杜鹃伺候沈又容洗脸。午后不见人了,沈又容也不耐烦梳妆,用一根碧莹莹的簪子挽了简单的发髻,来到书桌前准备练字。
沈家大公子沈朔,那是芝兰玉树的人物,他素爱隶书,写的最好。但是平日交际来往多用楷书,显得工整。沈又容年幼的时候学的就是楷书,她不爱书法,也不打算拿这个修身养性,所以学的是最常用的楷书,谈不上风骨,只有易看懂这一个优点。
沈又容练了两页颜体,轻轻松松地描下来,看着便不是很有诚意。
她的字多用于管家理账,在外若有诗会等需要写字的场合,一般都是沈清和出手。她原本觉得自己这字虽不算好,应当也拿得出手,今日被纪琢一说才觉得羞愧。然后这羞愧只愧了一柱香的时间,沈又容描完了字,扔掉笔,歪在躺椅上看起话本子了。
话本子都是些书生和小姐的故事,暧昧朦胧间书生念起《关雎》,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
沈又容一顿,换了别的书来看。
晦气呀晦气。
沈又容在房里歇着,杜鹃坐在一旁绣凳上做针线,忽听见外面来人,原是画眉同白烟白月两位姑娘。她两个一进屋就给沈又容请安,说来园子这几日忙着收拾那边,也不曾各个院子走动走动,今日得了闲,便过来同沈又容说说话。
杜鹃搬了绣凳让两位坐下,沈又容坐在榻上,细看两位姑娘。她们两个年纪较沈又容还要大些,白烟身段纤细些,长相偏清秀,白月打扮的更素净,看着便是个贤惠人。两人言谈举止都沉稳得体,怕是一些官宦家的小姐还比不得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