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江河不改,故土却一丝痕迹也无了?为什么宗族血脉仍在,音信文字都能留下,修为远甚于自己的娘亲和师父却都只能化作一抔黄土?
那些先辈大能们,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?我也会和他们一样无能为力地死去吗?
他想不出答案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
在江遇乐几乎要陷入这重重疑问中时,突然感觉身体腾空,自己被人抱了起来。
他睁开眼,在眼前虚幻的光景下,看到了一双眼睛,漆黑的瞳孔里不多不少,只装下一个自己。
江遇乐一眨不眨地盯了他一会儿,过了许久才从那双过分深邃的眼睛里脱离,回神认清了这个人的脸。
他看着陈骋,搂紧了他的脖子。
陈骋哄小孩儿似的问:“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?”
江遇乐却摇头,他贴到陈骋耳朵旁,低声说了句什么,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听不清,但是陈骋听清楚了——
“你抱我干什么?”
看起来还是不太清醒,陈骋还没来得及回答他,江遇乐又小声问——
“你是不是喜欢我啊?”
“你能发誓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?”
“能。”陈骋简单回答。
他单手托住江遇乐的大腿,腾出另一只手摩挲了一下他汗涔涔的脸,“病猫,不舒服就别说话了。”
江遇乐垂下眼睫,乖乖地点了点头。
然后倾身过去,在陈骋有些意外的目光中,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。这个吻依旧很短,湿热的舌尖只舔了舔他的唇缝,很快就离开了。
陈骋觉得江遇乐像只懵懂的小动物,亲他单纯只是为了表达亲近。
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到开心。
“传染给我你能好得更快一点吗?”陈骋藏着点笑意问他。
江遇乐趴在他肩头说:“应该可以吧。”
“好。”陈骋拉开车门,将江遇乐放在副驾,一边给他系好安全带,一边说,“那我不算亏。”
在医院做完好几项检查,结果出来,除了有点发烧以外一些正常,最后只给江遇乐开了退烧药和维生素。
陈骋拿了药,低头观察江遇乐没有血色的脸,问他:“头还痛不痛?”
江遇乐摇头说:“不会了。”
陈骋看了他一会儿,像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痛得那么厉害,但也没纠结多久,拉起江遇乐说:“我们先回去吃饭,球姐已经过来了,好像有事要跟你说。”
江遇乐问:“什么事?”
他们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,陈骋回答:“不算坏事,回去你就知道了。”
他话音刚落,似乎发现了什么,抬眼看向不远处一辆白色面包车的方向,目光霎时间变得有些锋利。
江遇乐不解,循着他的目光转头:“你在看什——”
“什么”两个字还未完全说出口,他的后脑勺突然被扣住,陈骋压着他的头让他埋在自己外套上,低头在他耳旁说了句话,嗓音带笑,听起来又有些无奈。
“怪你,我又要陪女朋友打一次胎了。”
江遇乐仰起脑袋,眨巴几下眼睛向他传达“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”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