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无忧沉沉的看着段奚,给他拉好被子,不得不承认段奚的做法让他很舒坦。
“段奚吾儿,千里迢迢,至以为念……”
段奚在脑海中自动翻译,先说对他无比想念,然后叮嘱他行事小心,切莫惹怒贵人,滇国百姓会永远记得他,希望两国永远交好,最后问秦王安。
“看来这封信是写给孤的。”姬无忧挥手让茂实下去,写了这么多都是表忠心之言,最后还问候他,明显是借着家书表示绝无二心。
低头看见段奚微红的眼角,姬无忧凑近:“哭什么?”
“能得到孤的青睐是你的荣幸,有什么好哭的?”
“是,我很荣幸。”段奚说话时带着微微鼻音,眼眶越来越热,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,从前上学时每天都想逃离父母对他的控制,从小不管他喜欢什么,不喜欢什么,都不重要,只要妈妈觉得有用的,就会让他学。
段奚出生在一个县城,家庭算不上富裕,只能说普普通通,父母为了让他上课外班,拼了命的赚钱,却从来没问过他愿不愿意。
他喜欢小提琴,不喜欢钢琴,喜欢音乐,不喜欢舞蹈,喜欢语文,不喜欢英语,后来喜欢上画画,妈妈却不肯让他学艺术,段奚感觉他是别人的附属品,提线木偶,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高考结束后,段奚头一次没听妈妈的意见,去了个离家非常远的学校,周末放假从不休息,用打工赚来的钱报了自己心仪的画室开始学画画,得到老师夸奖的那一刻,段奚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。
也许是离家远,少了许多束缚,段奚跟妈妈的关系逐渐缓和,毕业后没有继续他所学的专业,而是找个了工作室,一边学习一边工作。
想起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和朋友,段奚忍不住捂脸,眼泪从指缝中流出,他知道姬无忧在看他,如果可以,段奚也不想在人前哭,太丢人了。
长这么大段奚就哭过两次,一次是奶奶过世,一次是练舞不小心摔断胳膊,那次摔的实在厉害,怕他出事,妈妈之后就再也没逼他跳过舞。
虽然疼,但段奚觉得摔的很值,他很讨厌跳舞,更讨厌被围观。
姬无忧把手搭在段奚肩膀上,刚要开口便感觉段奚身体僵硬,他掰开段奚的手,盯着不断往下的眼泪:“你怎么比无虞还像个孩子?”
说实话,姬无虞都没在他面前哭过,段奚已经哭过两次了。
昨夜段奚哭着求他停下,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,媚眼如丝,说是求饶更像是在撒娇,姬无忧差点没忍住又把人弄晕过去。
段奚抽抽噎噎,话都说不好:“……我哪里……像孩子了。”
他本身的年纪比姬无忧还大一岁,说起来,姬无忧该喊他一声哥!
段奚心里不平衡,把姬无忧放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再给他一个软弱可欺的身份,看他哭不哭!
想象着姬无忧满脸泪痕的模样,段奚突然哭不下去了,纵然委屈,但没有姬无忧会哭着两个字带给他的震撼更大。
“这般爱哭,不知道的还以为孤欺负你了。”姬无忧道,天地可见,他没碰段奚一根手指头。
段奚吸着鼻子:“你就是欺负我了。”
“昨天晚上那般欺负我,还不承认。”
姬无忧解释:“那叫疼爱,不叫欺负。”
“就是欺负!”段奚控诉:“我都……都叫你停下了,我嗓子都哑了,你还……还不肯停,反而加快了许多。”
他的腰又软又酸,想跑都跑不了,姬无忧就像疯狗一样,彻底失去理智,只想着欢愉,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,他腿都麻了!
段奚很害怕哪一天自己的腰被掰折,或者屁股被揉成八瓣。
小时候不听话,爸爸总是开玩笑,说要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,段奚知道是假的,但仍旧害怕,现在好了,他觉得姬无忧真能做到。
“明明就没事,段奚,你要相信自己,下次能坚持更久。”姬无忧道。
段奚:“……”
这算是安慰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