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置顶的那个头像上,没有新增哪怕一个“1”。

江逾白一一清除掉小红点,但没回复,开了电脑,找出一部老电影。

可这电影实在太老,节奏拖沓情节散碎,没一会儿就把江逾白催睡着了。

惊醒时时间将近12点,江逾白愣了一下,旋即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床上继续睡,丢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
他接到一通电话。

来电显示是美国的号码。

江逾白条件反射要拒接,又在按下去的前一刻停住动作。这个瞬间,他像是感应到了某什么,手指狠狠抖了一下。

电话铃声继续在响。

他的神情忽然变得茫然,茫然地往四面看了一圈,才把屏幕上的虚拟按钮划向接通。

但他没有开口。

手机那头的人也没有说话。

这一刻阒然无声,仿佛沉进了永夜。

滴答,滴答。

虚无的时钟在虚空里转动。

被渺小的人类命名成“时间”的洪流无声磅礴地往前涌,无论是否有人期待,无论引来的是欢呼还是恸哭,时分秒三针都在那个冰冷的霎那扣合。

0点到了。

旧的一年过去,新的一年拉开帷幕。

窗外没有砰砰砰的烟花和爆竹。这一年的除夕夜,和从前每一个普通的夜晚都相同。

一个难得清净的年。

江逾白握紧手机。

“新年快乐。”他低声说。

顿了顿,又喊了一声:“闻溯。”

“这次期末考,我进年级前100了。”他压着声音说。

“今天没有收到红包,我们家的人没有互相给红包的习俗。”

“今晚的饭太难吃了,他们把姜切成了碎末。”

他晃了一下腿,接着又晃了一下,把无聊的事情一句一句说给了电话对面。

他听见了对面那人的呼吸声,有些重。

他晃着的腿停下,语气变得有点儿不高兴:“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新年快乐?”

“松鼠。”

少年人的嗓音跨越数千公里传递到江逾白耳间,低哑里夹着湿和闷。

“松鼠。”他又喊道,轻声说着,“给我点时间,我把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来找你,好不好?”

江逾白捂住眼睛。

“不好。”他回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