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又是一阵沉默,闻溯的声音极力克制隐忍:“晚上呢?”

“晚上……晚上还是和你一块儿吧。”江逾白不想让闻溯看出异常,稍加思量答应下来。

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勉强。

闻溯气得快要笑了。

江逾白也察觉出气氛不对,把闻溯往外推了推:“要上课了,你回去吧。”

伸出去的手却分闻溯用力一扣。闻溯冷沉沉注视他片刻,大步挤进琴房,反手将门拍上。

走廊上的灯光被隔绝,琴房重新变得晦暗昏幽。闻溯避开琴和琴凳,将江逾白抵上墙壁,问:“你是不是讨厌我?”

闻溯是冒雨过来的,裹挟满身的雨水草木气息也将江逾白拥抱包裹。江逾白被困在他手臂胸膛的方寸之间,不自在极了,脸颊发烫,烫得能原地蒸发。

江逾白摇了一下头:“没有。”

江逾白比闻溯身高矮一些,距离一旦近了,看闻溯就得仰着头。他掀起眼皮,和闻溯自上而下的目光相接,心说你再看我就强吻你,然后和提你分手。

却见闻溯眉头一皱,俯身下来,把额头抵上他的额头。

“你……”江逾白大脑有些眩晕,感觉自己后背出汗了。

闻溯轻轻一叹:“松鼠,你在发烧。”

第37章 Ch.37

“啊?”江逾白神情错愕, 稍微偏开脸,把手背贴到额头上。

贴一下,拿开,再贴一下, 再拿开。

温度远高于寻常, 他真的在发烧。难怪感觉要原地蒸发了。

“怎么就发烧了?”但江逾白不大愿意相信,不就是睡了一觉吗, 中途又没被冷醒。

“走了, 去医务室。”闻溯把江逾白只拉到一半的外套拉链拉到顶,又在他后脑勺上轻轻一拍, 转身往外走。

这是要陪着去的意思。

“我自己去就行。”江逾白垂下脑袋瞥着拉链扣, 好几秒后慢吞吞抬头,靠在墙上没动。

闻溯回头, 无机质玻片般的眼睛静静注视江逾白, 并不说话。

江逾白:“我又不是三岁小孩, 难道在你心里我连独立去医务室的能力都没有吗?”

“嗯,没有。”

“……?”

嗓子疼, 不和这人说话。江逾白无声龇牙,表情凶恶地冲闻溯比了个中指,愤愤迈开脚步。

外面雨没有停, 到处湿漉漉水溶溶。闻溯借了艺术楼大厅里的公共伞,先一步走到门外, 撑开伞等江逾白。

江逾白属于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活蹦乱跳,知道之后立刻如山倒的类型,出了琴房没多久就出了一身汗, 肩膀和背似乎也更痛了。

他缓慢踱出大厅,目光扫过门口被水迹和足迹弄脏的地板, 望向遥远的、站在这里根本看不见的医务室,沉痛地说:“你帮我借个轮椅吧。”

“要不要直接叫个救护车。”闻溯面无表情把伞倾向江逾白。

“……这段对话有点耳熟。”

“我背你,或者扛你。”